凌霜想都沒想，隨口喊了一聲：“進來。”沈千寒推門而入，看著顧凌霜的一臉惆悵，坐到了她旁邊：“任務完不成？”顧凌霜聽著聲音猛然回頭，眼裡的淚水差點含不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了沈千寒的腰。沈千寒明顯嚇了一大跳，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手中的劍直接出鞘：“你……”
顧凌霜也沒想到沈千寒會有這麼大反應，她愣了一下，苦笑一聲：“對不起，沈大人，我情緒有些失控了。”沈千寒半信半疑，但他把劍收了起來，關切詢問：“任務失敗很正常，你遇到的對手是焉九辰，我和他作對的時候都沒有吃到什麼好處，你就更別想在他那裡得到便宜了。”
“不是。”顧凌霜趴了下來，“沈大人，我在來的時候，害死了一個小男孩。如果他沒有向我求救，他或許還可以找其他的方式活下來。”
沈千寒見顧凌霜情緒不佳，重新坐回了她身邊：“你先說說吧，我在聽。”
顧凌霜雖然見識不少，但她畢竟沒有見過太大的世面，命運也不像沈千寒這般挫折，除了人生中的那次大事故，她的命運還是較為平穩的。沈千寒自幼待在涼府，受盡涼府的嚴苛訓練，走南訪北在各地做任務，眼界開闊，腦袋靈活，應變能力也相對較強，無論是人還是妖，他都能做到從容應對。但顧凌霜不一樣，她需要一個像沈千寒這樣她能夠信任的人來指導她。他算得上是她的半個師父，如果她要找人傾聽她的心聲，沈千寒是最合適的人選。
房屋內部，白霧四起。焉九辰睜開眼睛，一臉愜意，在水裡伸了個懶腰，緩慢地站了起來。他穿上一身黑色浴衣，看了看屋外，用毛巾擦了擦頭髮。明天再把這浴桶拎出去吧。他這麼想著，爬上了他臨時搭起的小床。
他趴在小木板上，整理著床邊支稜起來的乾草，微微笑了一下：“你來了呀？看來涼景冥挺著急的，才一天就到了。”
沈千寒從柴草堆裡走出來，面色嚴峻：“為什麼要殺涼府的使將？”
“影閣的使將我都殺了，哪裡還怕一個涼府的使將。”焉九辰側躺著身子看著沈千寒，半笑著把微生南陵給他準備的被子拉到了身上。
沈千寒忍不住，幾步邁上前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看似有些冷淡：“為什麼？”焉九辰抓著他的手，沒有反抗，笑著不做回答：“涼老爺派你來，怎麼處置我啊？”沈千寒的手逐漸縮緊，焉九辰臉色通紅，受不住痛，閉上了眼睛。
沈千寒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焉九辰大口喘著氣，用手揉著脖子，眼睛瞥向沈千寒。沈千寒從上衣裡拿出了任務單，扔在了焉九辰面前。焉九辰一手接過，展開。
毀。
只有一個字，卻觸目驚心。
焉九辰笑了一聲：“你要殺了我嗎？”沈千寒冷冷地看著焉九辰：“涼府赤紅令，我沒得選。”焉九辰笑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當真是把他逼急了。”沈千寒抽出了腰間的劍。焉九辰笑著，開啟雙臂，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我想過了。這幾個月，我欠了涼府一些恩情，涼老爺想讓我幹什麼，我都會配合。但他想要我的命，我不給，我的命是尊主的。沈千寒，這裡是微生府，外面還有我的兩個人，要和我正面硬剛，你佔不到便宜的。想取我的性命，回去想辦法智取吧。”
沈千寒將劍插在了地上。
焉九辰眼睜睜地看著沈千寒走上前來，他有些困惑，沈千寒笑了一聲，一手把他抱了起來。“哎！”焉九辰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趴在了沈千寒的肩膀上，再一愣，就被沈千寒塞進了浴桶裡。
“呸！沈千寒你幹什麼？老子剛洗完！”焉九辰被水嗆到了，“啪”地給了沈千寒一巴掌。剛才他出來的時候水就有些涼，現在水裡還有一些餘溫，但已經不是他所喜歡的溫度了。焉九辰在水裡撲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