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咀嚼時兩頰微微鼓起,吞嚥時喉結上下翻滾,稜角分明的側臉賞心悅目,阮鈺覺得自己在餵養小動物,小動物光是乖乖吃飯,就能很好地取悅他。
於是,抱著這種想法,他又給稽雁行夾了幾筷子菜,還是那句,多吃點,稽雁行照單全收,金主親自夾的菜,沒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阮鈺舀了半碗冬瓜蘑菇湯推到他面前。
這碗蘑菇湯相當實在,一小半湯,一大半冬瓜和蘑菇,看得出來阮鈺生怕他餓著,也看得出來阮鈺掌握了舀湯的精髓。
「……我能不吃嗎,吃不下了。」
「就吃這麼點,你現在,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嗎?」
稽雁行搖搖頭:「不少了,拍戲期間要保持身材。」
「這麼嚴格?」
「同一場電影,觀眾看著看著,演員的身材突然變了,會很影響觀影體驗。」稽雁行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晚上吃太多會消化不良,容易失眠。」
「睡前運動。」
「啊?」
「我說,睡前可以運動,幫助消化。」
「……我好像也沒有睡前運動的習慣。」
阮鈺沒接話,稽雁行以為五次三番的拒絕惹惱了金主,當即改變主意,正要說「睡前運動運動也挺好的,我待會去跑步機爬爬坡。」卻聽阮鈺洩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幽幽道:「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運動?」
這頓飯吃完,稽雁行都沒搞明白,阮鈺說的是什麼運動。
撂下碗筷,稽雁行習慣性地要去刷碗,阮鈺把他的手腕按住,說:「明天會有人過來收拾。」
做飯算是情趣,又做飯又刷碗,總不能真把妥帖的小情人當免費保姆。
修長的手指夾著杯腳,阮鈺揺了揺高腳杯,紅色液體隨之晃動,醇香逸散到空氣中,透過玻璃,阮鈺的臉有種攝人心魂的妖異感。
「嘗嘗看。」阮鈺說,「有個朋友家裡開酒莊,前段時間拿了他哥的珍藏送過來,就是這瓶。」
「上次馬場他也在,紅頭髮。」
「……我沒什麼印象了。」馬場那次,他先是想著投資,毫無防備地撞見阮鈺後,整個人都心神不寧,除了祁良和老闆洛立軒,其他人他壓根沒有印象,「我們真的要睡前喝酒嗎?」
「你不是擔心消化不良睡不著嗎?」阮鈺反問,「適量的紅酒有助於消化和睡眠。」
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作用,但沒有必要說出來。
既然是珍藏的酒,那一定價格斐然,稽雁行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小口,他不懂紅酒,但口感確實很好。
他的唇被酒染得更紅,透著盈盈的水光,不知不覺中,小半杯紅酒都被他飲入腹中,阮鈺倒是沒喝多少,只是斜著眼看稽雁行,說了句,別貪杯,這種紅酒後勁不小。
得益於民族天賦,稽雁行酒量尚可,他沒太把阮鈺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應道,還好吧,我沒什麼感覺。
聞言,阮鈺笑了一聲,沒說話。
稽雁行後知後覺地發現,阮鈺沒騙他,這酒的後勁相當大,頭頂的燈光開始迷亂,阮鈺的臉變得模糊,窗外的雨聲宛如催眠曲,敲打著他的心臟。
儘管意識相當清醒,但手腳卻軟綿綿的,稽雁行像被風吹舉到雲端,變成了一滴輕飄飄的雨。
一雙手把他接住了,他流淌,鋪滿那人的手心。
耳邊傳來磁性的嗓音,稽雁行知道,這是阮鈺,阮鈺捏了捏他的掌心,問他:「要睡覺嗎?」
稽雁行說,好,他確實是有些困了。
阮鈺又問:「需要我扶你嗎?」
「不用。」他只是微醺,離喝醉還很遠,後勁再大的酒,也不至於喝幾口就不省人事。
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