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極不耐的聲音蹦出口來。
“阿佑姑娘體質偏寒,血相虛弱,是身體有虧之相。二公子內功走的是陰寒的路子,以後,當,當……”
“滾!”沒等他當完,楚影便摔了杯子。
大夫也不急,收拾了藥箱走到門口,卻又緩緩轉過頭來,那床上的阿佑,即使是燒至如斯程度,卻連一句糊話也無。
是不是,那夢境已是一片虛無?
出得院來,那大夫難得的嘆了一口氣。
皇族之中,他診病無數,有幾人能得這般澄靜心思?
便是平凡百姓,也多的是煩擾憧憬之事,哪能做到真的心無雜念。
阿佑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天,那位府中人見人怕人遇人冷的主子,也在這下人房裡待了兩天。
直將管家急得,要不要將下人房改造一下,好壞得有個舒服的小憩之所啊,像這樣二公子整夜整夜的坐,算是怎麼回事啊!
而此時,千里之外,京城之中的王府另三位主人也是坐在正廳之中,久久不能語。
藥茶公主將手中書信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才含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家夫君,
“我沒有看錯吧,影兒那性子,居然會守著個丫頭不眠不休兩日?”
駙馬楚宇,雖已至中年,卻也穩重儒雅,不難看出年輕時的英俊,此時方才笑道,
“管家是這樣說的沒錯。”
藥茶公主的臉上,這才顯出幾分喜意來,“雖只是個下人,但好壞影兒也開了竅了。”眼波一橫,盈盈如水的向廳中另外一人看去。
那人只悠悠的品著新出的茶,眉眼之間,一片淡然。那雙眸子隱有波光點點,竟似滿天的星辰落入。
如瑾如玉,風儀天成。
忍不住心頭又是驕傲又是失落,公主嘆道,“只是不知慕兒何時才能尋得意中人?”
楚慕嚥下口中茶香,又凝神感受了好一會兒,恍若未聞。
耳聽得母親又不屈不撓的問道,“你表妹逝雪郡主,性格溫柔可喜,看來對你也是心儀久之,我兒可有此心思?”
楚慕緩緩一笑,“慕,無意。”
只這一句話,便如數年來所做的那樣,澆熄了母親盼望得近乎急切的目光。
“唉!”長長嘆息聲起,“為啥別人家的都是煩惱兒子風流韻事太多,不知如何取捨。偏偏到了我們王府,卻變成了這般淒涼模樣。”
楚宇聞言,不由得淡淡一笑,“實在想煩惱一下,我們不若回府去吧。”
“好啊,也看看那丫頭生得哪般模樣。”
聽得父母親興致勃勃的討論,楚慕可有可無的將視線移到門外。
門外晴光方好,幾個下人匆匆忙忙有來有去,極平常的樣子。
茶花
“你過來。”
睜開眼來的阿佑,還沒摸清是怎麼回事,嘴裡被灌了一大碗藥之後,二公子那冷冰冰硬梆梆的話就砸過來了。
阿佑奇怪自已怎麼會渾身無力,卻還是硬撐著,從床上滑下來,一步一步蹭到楚影身邊。
直到她安然走到身邊,楚影才放鬆了隨時準備伸出去的左手。
“給我洗臉。”楚影閉了眼睛,將臉湊到她面前。
阿佑幾乎要嘆氣了,勞二公子大駕到她房裡來,只不過是要她幫他,洗臉?
旁邊早已備好了水和帕子等物,阿佑更想嘆氣了,既然萬事都俱備了,幹嘛不把臉一起洗了?
把帕子從水裡撈出來,拎幹,一隻手固定住他的臉,一手拿著帕子,一點一點,從額頭上,擦過那冰雕般線條分明的臉。
不用睜開眼,也可以知道她臉上一定有著專注的神情,那清澈眼底,只映得下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