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
一個女人。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這女人面容煞白、眼窩煙燻、唇如血色、一身黑紗,隱隱透著一股邪氣,形容不出來的怪異、總之令人渾身不適。
我們退到一邊暗中觀察,蕭湖在我們幾人耳邊用那傳音入密告訴我們:“這女人是個狠角色,她來自江湖上極隱秘的殺手組織------紅伶!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紅伶的掌門人------赤練觀音於瓊英。”
這名字蕭湖一說出口,我就明白了剛才感到的不適源自哪裡。這女人,整個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條蛇,一條毒蛇!
此刻場中坐鎮的只剩雲中子長老。
他緩緩站起來,望著這女人:“於瓊英,你可是百里太甲12門之一的掌門人,怎麼?也要來湊這個熱鬧?”
“什麼狗屁百里太甲,一個虛名組織而已,我師父故去之後,我早就不聽調也不聽宣了,少拿你們那套江湖道義來框我。今天我就是要當面問問那個臭算命的,這天機之內,到底有何秘密。”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青城山確實給寥布衣提供了庇護,原本是想讓廖大師在此了卻殘生,將這個秘密一起帶走。無論這個秘密是什麼,都只會亂了天下修行者的道心,引發人間禍亂。”
“恐怕你們是想期滿天下人,準備獨享這大道之法吧?寥布衣都已經活了百年了,他定是從那天機中獲得了長生秘法。也許不止長生,那天機中,有飛昇為仙的大道也說不定。”
這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騷動,連剛才已經走到一半準備下山的眾人,又重新圍攏上來,跟這個秘密相比,還要什麼江湖道義?
雲中子見於瓊英冥頑不靈,還煽動得群情激奮,無奈說:“既然如此,那老道我,今天只能領教你的手段了。”
於瓊英手指扣住腰間,緩緩抽出一條閃著寒光的細軟長劍,那軟劍寬又二指,如蛇般盤在她腰間,極為隱蔽。劍身由腰間抽出後,由曲變直,顫抖如水中波光粼粼,於瓊英微微一抖劍身,那劍忽又變得筆直堅挺,可見鑄造此劍的材料絕非一般,可在剛柔間隨意轉換。
“我這劍,名為煙蘿,你是前輩,我不欺你,你挑件趁手的兵器吧。” 於瓊英看似邪惡,確也有她自己的驕傲。
雲中子淡然一笑:“這劍我認識,一如故人風采再現。可老朽平日少與人爭鬥,並無兵器。”
說罷,雲中子伸手用髮帶纏住髮髻,拔下頭上玉簪,如同手握一根筷子,遙遙伸出,做出迎戰的架勢。
於瓊英面露不悅,這分明是沒把她當回事,可她又挑不出什麼理。
場中有人輕輕笑出了聲,可雲中子面色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長劍對玉簪,兩人遠遠對立。
我們幾個重新回到樹上,佔據高位,欣賞這一老一少的對決。
於瓊英一聲“得罪”,持劍率先出手了。
那姿勢美極了,如仙子下凡,在水面翩翩起舞。明明看不見腳步挪動,卻又飛速掠過地面,地上的落葉被衣帶擾動,才驚覺她速度之快。
眨眼間,鐵劍撞上脆玉,那玉簪卻並未碎裂,反而發出好聽的叮噹之聲。像是宮廷中才會用到的某種尊貴樂器。
沒有大開大合的拳風腿影,也沒有毀天滅地的真炁對撞,兩人一進一退,偶爾兵器碰撞,偶爾交錯分開。
這哪裡是生死拼鬥,這分明是一場優美的雙人舞蹈。
張愛猴雙手端著下巴,眼中泛起星光:“太優美了,這是什麼功夫?我也要學!”
“你現在知道你的功夫有多粗糙了吧?跟這位大姐比,你的身法醜的像種地!”我抓住機會一陣挖苦,換來張愛猴一個雙擰肉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