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多少?
‘如果那趙瑜的目的僅僅是做個富家翁,倒是可以讓他心滿意足。轉載自不過,僅看良鄉船行的佈置,就絕不像是會安分守己的樣子!’
數日來,蔡倬在船上細觀那些水手,卻見個個孔武有力,行動矯健,且極遵號令,只要陳五一聲令下,便雷厲風行的執行,從無半絲推脫。這些人行動舉止絕不像他過往所見的船伕,卻似嚴格訓練過的精卒。他們充盈全身的銳氣,他只在秦鳳、永興二路的西軍身上見過,除此之外,就算汴梁城中的三衙諸班,驕橫之氣或有過之,但此等見過血計程車卒才有的氣勢,卻是少見。
這些水手的本來身份,蔡倬不問即知,定是當年趙櫓的殘部,不然,何以會身攜殺氣?不過據他所知,這些殘兵,在趙櫓死後就被童貫所招安。依大宋的祖宗成法,賊兵如被招安,只會挑出其中最精壯的十分之一來編入軍中。其餘的便會被遣散回鄉,由當地衙門安置編管,嚴加監防。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很明顯,這些賊寇並沒有老老實實的回老家務農捕魚,而是被人暗中組織了起來,而且這些被組織起來的原賊寇數量極其驚人。
‘甲十三……也就是說,除了這艘船上的五十名精銳,浪港餘孽至少還有十二艘船、六百精兵!如果加上衢山島上絕不會少的守衛,怕是要超千人了!……這賊子……所圖非小啊!’蔡倬暗中感嘆著。
所謂由微見著,只看了這一艘船,他便可確定,趙瑜,這反王趙櫓之子、良鄉船行的主人、衢山港的幕後主持者,其心中的反意一日也未曾消停,若非如此,這艘近海客船何必要用上五十水手——又不是遠海商船,要防備海盜——二十名便已綽綽有餘,分明是在藉機練兵。如假以時日,等他羽翼豐滿,定又是一反王。
他抬眼遠望,‘看來這次出航,就算不採辦什麼海貨土產,也能給三伯帶去足夠的壽禮!’
港口漸近,甲十三號上的帆蓬便收了起來,靠著船後尾櫓慢慢向港中劃去。
現在是逆風,但港前水道卻嚴禁走之字線,便只能靠人力前行。
“咦?”蔡倬突然驚訝了一聲,他一指港口之南山頭上的煙柱,只見那煙濃濃滾滾,集於一束。離得遠時,尚看不分明,現下抵近一看,卻見是從一座石臺上升起來的。他奇道:“那不是山火?”
“當然不是!”陳五輕笑,“那是引路的烽火。”
“引路烽火?”蔡倬一愣,但細細一想,便拍案叫絕:“好一個引路烽火。白晝放煙,夜中點火,幾十裡內往來的商船便都能見到。比起建塔,卻省事了不少。”
但凡商港,港外高處往往建有地標,現代是燈塔。而在中國古代,便是以佛塔為標誌。如泉州港外便有六勝塔、關鎖塔,就算明州,在大浹江口的候濤山上,也有一座插天鰲柱塔。當商船抵達港口時,即能遠遠望見佛塔高聳雲天,提醒商船,船隻即將抵港。
但這航標塔不是燈塔,僅僅白天能見,當然比不上烽火臺上的煙火,晝夜可現。蔡倬笑道:“以前只知烽火能為告警之事,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妙用……也虧你們想得出來!”
“這也是受了啟發才想到的……”陳五對蔡倬解釋道:“日本國太宰府【注3】之南有火山,高達千仞,常年煙火不絕,數百里外也清晰可辨。我等行船海外,只要遠遠的看到有煙柱冒起,便是到日本了。”
“原來如此!”蔡倬點頭,悠然神往道:“想不到海外竟有如此勝景,若有機緣,定要去看上一看……不過,”他話鋒一轉,“烽火臺為軍國器,烽煙訊號也是遇敵警才放,現下衢山島上常年施用,昌國、明州諸官就沒有話說嗎?”
陳五一笑,燒爛的臉上浮出一絲狡獪,“我這島上開窯燒炭,有點菸氣又何足怪?!”
蔡倬一呆,猛地哈哈大笑,指著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