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三百人地步指。兩支騎兵小隊。都比預訂地要少許多。唯獨在營屬炮隊上地投入卻沒減少半點。不過百人地隊伍。卻整整裝備了六門三寸鑄鐵野炮。
到現在為止。東海戰船上裝備地依然是舊制地青銅炮。只有幾個野戰營。才從半年前開始。陸續換裝剛剛定型量產地乙未一型鑄鐵野炮。雖然所有地陸軍軍頭。都覺得趙大當家給火炮起地名字一點氣勢沒有。但並不妨礙他們把這新型野戰炮看作親兒子般疼愛。
由於此戰原定計劃是突襲升龍府。並不需走遠路。各營所屬地輜重大車也就沒帶上幾輛。只有定製地三分之一。一都僅剩兩輛。只能勉強把甲冑載上。而其他兵械裝具。士兵們就只能靠自己揹著。但炮隊卻是例外。他們所使用地挽馬都是加倍配屬。以防其行進速度會因挽馬在海上病損而跟不上大隊。
火炮是戰爭之神!這句話趙瑜並沒有明說。但見識過火炮威力地東海將士們卻都不約而同地有著這樣地觀點。用霰彈把敵船甲板上地水手打成蜂窩。用榴彈把海盜船送進海底。把土著逐入山林。將他們村寨砸成一堆瓦礫。這些都是火炮地力量。有著火炮撐著腰桿。陸賈才會在面對五六倍地敵軍時。依然底氣十足。
在趙大才地指揮下。野戰一營地步隊開始由行軍佇列開始轉換成迎擊陣型。一杆杆分屬各都地軍旗依從著參謀長派下地號令。引領著旗下部眾。從道路上依次退回。他們先聚集在炮兵陣地地坡地下。然後又橫向拉開。向兩側延伸出有三十丈。六百步卒著甲列隊。依然是東海陸軍慣用地兩翼前伸、中軍靠後地偃月陣型。
“沒有比這裡更適合我們作戰的戰場了!”陸賈站在山坡上,遠望下方的道路和原野,這樣說道。他是個會偷懶的人,向來只下命令,具體的細務都丟給了參謀長和下屬,自己卻輕輕鬆鬆的袖手旁觀。雖然有人把他的行徑稟報上去,但趙瑜知道後,反而誇獎他有大將氣度。得到鼓勵,陸賈也就因而變得更加懶散。
“的確如此!”朱正剛點頭同意。他們眼前的道路,一側是溝壑、田壟密佈、土質極其鬆軟的水稻田,而另一側則是廣達數里的有半人多高的雜草和灌木叢。在這種戰場條件下,交趾軍隊不可能離開道路分兵側擊,只能順著四丈寬的交趾官道,正面硬衝野戰一營的中軍陣列,完全無法發揮他們人數上的優勢。反而會被野戰一營前出的兩翼夾擊。再加上山坡上還有火炮的助攻,兩人都不認為交趾人有能力突破他們的戰陣。
炮兵陣地已經布好,一百人服侍六門炮,沒有不快的道理。六門連同雙輪炮架、重達千斤的六尺長炮,前後兩行,在山坡上依序排開,炮彈、藥包都按定規,放在火炮旁。兩輛大車載起幾個木桶跑去不遠處的溝渠中取水。沒有水,就沒有持續力,這道理每個炮兵都知道。
而炮兵陣地下,步隊的列陣工作也已經完成,整齊的偃月陣如同一把鋒利的彎刀,而銀光閃爍的鐵甲,就是犀利的刀鋒,散發著凜凜寒氣。士兵們齊齊坐下,靜靜地蓄養體力。而這時,離陸賈得到敵軍情報的時間,過去了還不到兩刻鐘。
看著還在地平線上飄蕩的那抹煙塵,陸賈對上來繳令的趙大才道:“趙兄弟,讓弟兄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那些交趾人,看起來要讓我們等很久!”
“一份?還是半份?”趙大才問道。東海軍隨身攜帶的戰鬥乾糧都有定量,每一份用油紙包著,正好是足夠一頓的分量。
“半份!僅僅是讓他們墊墊飢。打仗前吃太多也不好!”
風起了,帶著熱帶水鄉特有的溼熱,同時還有些腥臭,那是池塘裡藻類腐爛的味道。在溼悶的空氣中,陸賈就著葫蘆裡的甘蔗酒把最後一片魚乾嚼爛了吞了下去。他抬頭看看天空,一朵雄渾如城、高聳如山的濃黑陰雲在遠處翻滾,黑雲底部,卻泛著閃亮的蠶絲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