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胖子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猛地一咬牙:“十貫就十貫!這批蜀錦就賣給你了。”
黃洋嘖嘖嘴。半帶憐憫地搖起了頭:“不是十貫啊……現在就只有五貫了!”
“五貫!?”胖商人尖叫起來,這麼黑心的商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識。他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黃洋那張笑眯眯的猴子臉,心中發恨,等回去後定要把峨眉山地猴子都捉了來,剝了皮,下油鍋去炸。但慢慢地。他的神色卻逐漸平和下來,長嘆一口氣,唐胖子搖頭道:“也罷!”
“怎麼?”黃洋笑著挑了挑半邊眉毛:“兄臺終於下決心了?”
唐胖子舉起右手食指:“一貫!俺只賣一貫一匹!”
這下輪到黃洋瞪起眼,但眼珠一轉,便想了個通透,笑道:“唐兄,你可知道,對岸的女真人可是有三萬多啊!”
唐胖子吐了口唾沫:“那又如何?五貫也好、一貫也罷,賣這點錢。回去肯定都是要跳海地,還不如賭上一把,把寶押在東海身上!”
黃洋大笑:“一千對三萬,虧你老兄敢賭!”
“來遼東做買賣,本就是賭命,還有什麼敢不敢的!?看黃兄弟你的樣子,不是很有把握嗎?俺也是一樣啊!”唐胖子說得極有氣勢,滾圓的臉上平添了兩分豪氣。
黃洋走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向坐在桌後的港中官吏打了個招呼。便從他手中拿到了三張事先印就的制式契約。他先在契約上寫了幾筆。簽名畫押,又請了那官吏照常例做了中人來簽字。然後才從懷裡摸出兩張東海錢莊發行的金票,一起遞給了唐胖子。
“兩千貫?!”唐胖子一看便大叫,抬頭問向黃洋:“還是十貫一匹?”
“如果是斷賣,一貫一匹俺肯定買,但畢竟是典賣啊,總得讓我們賺點辛苦錢罷!”黃洋笑道。若真的按一貫地單價把那兩百匹蜀錦收來,等唐胖子來贖回的時候,就只要付上兩成,也就是四十貫的利錢,那實在太虧了,連倉儲費都不夠。這種虧本生意哪能做!?
胖商人哭笑不得,那前面爭了卻是為了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拿起兩張金票。先看了看圖樣,又查驗了印章、畫押,最後舉起來,對準了陽光。陽光下,金票兩邊的空白處,一邊隱現海二字,另一邊則是千貫字樣。“是真的!”他點頭道。
“那還有假?”黃洋話語間有些自豪,“東海錢莊發行的金票上的暗記,誰能偽造得了?”
“那是!”唐胖子點點頭,這種被稱為水印的暗記,他怎麼想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如何印上去的。在三份契約上簽名畫押,與黃洋、官吏各執一份收訖,胖商人便小心謹慎地把兩千貫金票收入懷中。他是蜀中人,慣常用交子,對東海錢莊發行的金票並不會牴觸。
這兩年。東海錢莊在鑄造錢幣的同時,也開始發行更易攜帶的票據。其製作精美,防偽水平又極高,兌換時只要付出百分之三地手續費,便可在東海轄下各地足額兌付,故而漸漸受到海商們的歡迎。不過這並不是交子。大宋在蜀地發行的交子,面值最大隻有十貫,最小就只有五百文,而東海錢莊的金票只有兩種面額,就是一百貫和一千貫,更類似於後世的旅行支票。
契約簽下,唐胖子終於放下心事。不過心中還有隱隱約約、揮散不去地不安:“黃兄弟,照你說,這仗到底能不能贏?”
“俺如何得知?”黃洋搖頭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上地勝負誰也說不準。不過……以長生島上的軍力,就算贏不了。也決計不會輸。”
鼓號聲中,陸賈率隊出城。除去守在城牆上地兩個都,與他一同出擊的,就只有三百步卒、兩百騎兵,還有三十輛重戰車。
一出城門,迎面便是一道半圓形,如同一面屏風的城牆。其與主城牆括起的空間,能容納兩個都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