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寬不到百步,容不下多少兵。只要我大軍一上,轉眼就能攻下。”
“那東海人地士氣如何?”
盧克忠回想著他入城後,搖了搖頭:“戰船封鎖了海峽的訊息應該已在城內守軍中通報,人人士氣高昂。不過,城中的兵力好像並不多,小人粗粗一看,也只見到兩三百人。就算大部分士卒在休息,但放在城頭上的守兵也實在太少。”
完顏婁室奇道:“難道城裡沒有徵發民?不是說長生鎮中總有幾千商人嗎?”
盧克忠聽問,登時便楞住了,他進城時,除了守兵,卻是一個鎮民、客商都沒見到。若說是躲在屋中,但當時是中午,鎮內的屋舍上也沒見到炊煙!
人呢?!
入夜時分。
西方天際的最後一抹紅霞已然褪去,初八時的半輪月兒卻還未升起,四月的星空中,隔著淡淡的夜霧,只有長庚星在閃爍著微弱地光。
黯淡的星光下,金人的營地中,淡淡的肉香在飄散。對於被強徵而來的民,能吃上一頓肉,從來都是夢寐以求的一樁幸事。但今天,鍋子的肉湯已經煮得沸騰,卻沒有幾人動一下碗筷。
士兵吃的是馬肉,完顏婁室殺了十匹受傷戰馬,給士兵們享用。這些馬匹都是前日一戰,被東海人的弩弓射傷地,現在完顏活女麾下就只剩兩百騎兵——為了節省運力,金人的主力並沒有帶馬匹上島——而在民們的鍋中煮的,卻是他們之中挑出來百來個不聽命的傢伙。
完顏婁室站在中軍大帳外,負手看著營中。他沒有強逼民進食,反正這也只是他逼迫民們賣力攻城的手段。他已經對所有人都明說了,糧草將盡,如不能儘速攻下眼前的城池,所有的民都將成為糧食。若不想死,今夜就得把城攻下。
“今夜必須攻下長生鎮!”完顏婁室是真的要拼命了。本來他心裡還想著,若是一日不能攻下,那就再多花幾天,兩百匹戰馬好歹也能支撐五六天,只要在這段時間內及時取勝,那也不需要真地吃人。但盧克忠地話卻讓他驚覺。鎮裡的百姓和客商,分明已經被轉移了出去,若是再拖一兩天,等鎮裡地守兵再撤走,留給他的就只會是一座空城。只打下一座空城,他怎麼跟都勃極烈交待,他的任務可是血債血償!東海遠居海外,他們一跑,可就再沒地方找了。
夜風忽起。民們被長槍弓箭驅趕出營,在長生鎮的北門外聚集。
長生鎮的南面是海港,故而僅有三面城牆,其中,只有在北側開了城門,東面和西面的城牆都是封死的,一直延伸入海中十餘丈。東西兩側的城牆之外,皆是一片亂石灘,行走困難,並不適合大舉用兵。當初,長生鎮所在的位置也是一片亂石,不過其處水深浪小,冬季又不結冰,適合建港,方把鎮子安在此處。在清理鎮子的地基時,兩側亂石灘都被保留下來,以作為防禦。
不過就算如此,昨夜金人的攻勢,在以北面為主攻方向的同時,還是順便分出一小部分兵力攻擊東西兩側以作為牽制——讓守城者四面不得兼顧,本就是攻城的關鍵。
但今次,女真卻把民們盡數安排在北門外,卻完全放棄了對東西兩側的牽制。近兩萬人面對不到一里的一段城牆,如果真的攻上去,怕是連轉身都做不到。只是,完顏婁室另有計算——盧克忠給他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幾十個大嗓門計程車兵,在民齊聲高喊:“所有人脫下衣服,包土一幅,把土堆到城下!今夜一戰,凡是梭巡不前,見敵而退的,就是來日的早餐!”
海上。
趙瑜放下對準北極星的六分儀,就著玻璃馬燈的燈光,看看了錶盤上的度數,回頭道:“三十七度三十分。”
他身後,朱聰手指在海圖一點點划動:“已經過了登州成山,要改向西走了。”
“終於要到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