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一人還記得,剛剛與金人定下的協約,肆無忌憚的挖起了女真的牆角。
商議抵定,趙入內安寢,眾臣各自散去。當蔡攸回到晨暉門時,已經將近四更時分。
“居安……”正當蔡攸準備出門回府,一人在身後叫著他的字,喚住了他。
蔡攸回頭,卻見是童貫趕了過來。他忙欠身一禮,“太師!”
童貫走到蔡攸身邊,與他並肩而行。出了晨暉門,兩人沒有上馬,折向北,向內城北面的景龍門走去,蔡攸的府邸和新近賞賜下來的童府都在城北廂,兩人正好順路。
把從人遠遠的趕在外圍,童貫和蔡攸默默的在通往內城北門的大街上走著,由於緊貼大內,這條路並無遊人,只有偶爾一隊的當值班直提著燈籠,在路上巡視。
走了約有百十步,景龍門已經近在眼前,童貫終於打破沉默:“不知近日居安可曾聽到什麼傳言?”
“……太師何有此問?”
童貫沒有回答,轉過話題:“……居安你多次出使東海,對東安王其人,你有什麼看法?”
“開國之君,再怎樣也不會差的!”蔡攸答道,心知童貫已經聽到東南的訊息了。
“聽說其相貌粗鄙,個矮體胖,不知可有此事?”
蔡攸步子一慢:“當日隨攸一起出使東海的從人中,有畫院的丹青名匠,宮中現在就有東安王的畫像,太師不會不知罷?”
童貫回頭瞥了蔡攸一眼,輕笑道:“看來居安已經聽說了。”
“……是啊,沒錯!”
童貫仰天,望著天頂的半輪明月,搖頭一嘆:“想不到東海趙二,區區一個海寇之子,竟然敢妄稱太祖之後,實在是反了他了!”
“即使如此,太師何不奏報天子,讓官家下旨痛責!”
“官家已經知曉。在居安來之前,就已經說定了。”童貫淡淡說道,彷彿並沒在意蔡攸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東海還沒有正式的文書,趙二也沒有也沒有要求歸宗,官家和執政們就只當不知道有這回事。東海如今國勢昌盛,軍力尤強,而國中又困於北事,難於脫身,無暇他顧。何況在燕地,要借重東海的地方還很多,所以只要趙瑜不反叛,也只能聽之任之!”
蔡攸聲音變得乾澀:“難道就任謠言在京中傳播?!”
“謠言這東西,你越是想禁,越是禁不掉,只有置之不理,久而久之,自然會消退!”童貫頓了頓,又添了一句,“……這是王太傅對官家說的。”
“……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的話,自當如此!”蔡攸搖著頭,“東海人可不會輕而易舉就讓謠言散去。”
“說得也是!”童貫一笑,不再多話。
很快兩人就已經出來景龍門,童府在西,蔡府在東,兩人拱手告辭。向前走了幾步,童貫突然又回過頭來:“居安,莫心急!”
是補昨天的份。今天的,不出意外的話,夜裡會趕出來。
第十八章 謀算(上)
宋宣和五年五月一,癸酉。//供最新章節閱讀}西元月16日
開封。
南燻門趙府。
五月早已入夏。一朵朵粉色的荷花在水面上搖曳,蟬蟲已經在枝頭開始歡唱。
趙琦獨坐在後院的涼亭中,一手拿了本《漢書》,一手則提起一柄銀酒壺,自斟自飲。冰鎮過後的葡萄酒,傾入高腳玻璃杯中。杯壁外側掛著滴滴水珠,杯中的酒液鮮紅欲滴,還沒入口,便有一股清涼的醇香撲鼻而來。
趙琦身為質子,身份尷尬,行動不便。每日裡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幾年下來學問大漲,也染上了許多士大夫的習氣。今日以《漢書》佐酒,也是仿著先賢故事。每每看到佳處,擊節叫好之外,便一杯葡萄酒飲下,書之醇厚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