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認識到革命必須靠自己領導以外,他還有一個認識就是,革命本身就是無比骯髒的,是不擇手段的,之前一直認為可以避開這些,但是,很遺憾,他無法避開!這種骯脹不單是對外,對內也同樣如此。
復興會原來是按照公司模式建立的,裡面每一個人都有自我,有個性,因為楊銳不喜歡看到黨奴、會奴,但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即使不希望看到學生們狂化,那麼下面的會員也必須要狂化。以後的復興會,將會不再是一個實務性的組織,而將是一個狂熱化的組織。裡面除了上層,甚至包括上層,都必須集體化,或者應該是去自我化,讓他們將不再有自己的個性、尊嚴、自由、思想,楊銳的思想就是他們的思想,楊銳的個性就是他們的個性,整個復興會,將只有一個大腦,如此的組織,才能真正算是有戰鬥力的革命組織。
這些都是楊銳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無法跟別人說著些,至於他認為可以信賴的程莐,他則不敢說。因為楊銳要進行的組織狂化,就是把一個人類組織轉變成昆蟲組織的過程,悍不畏死的蟻群之所以悍不畏死,就在於整個蟻群只有蟻后有理智。革命在後世文學影視裡是美好的,但是在現在楊銳看來則是比吃人還殘忍,可即使再殘忍,他也要去做,也只有他能夠去做,畢竟他還有那麼一絲來自後世的清明。
楊銳的沉默持續了很久,而謝纘泰已經知道楊銳的習慣,只是在一邊苦等,只看到楊銳回過神來,他才問道:“竟成,真的要這樣嗎?這些人狂熱起來。那怎麼怎麼辦?”
“不!重安兄,你應該問,如果他們不狂熱。那麼革命怎麼辦?”楊銳看著謝纘泰的眼睛說道,“現在滿清的軍力正在加強,我們要在國內到處開闢根據地,沒有狂熱的會員,根據地怎麼守住?即使滿清不來進攻,那我們的秘密如何保守?這可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可是好幾年。不讓這些人狂熱,那必定會有告密者出現,只有所有人都信仰組織。那麼組織才能穩固,秘密才能保持。
更有甚者,日後建立新的國家,功成名就的復興會員怎麼保證他不會像滿清那樣**?這些以前提著腦袋幹革命的人。做了國家的主人之後。難道就不能收幾個小錢,不能玩幾個女人,不能照顧自己的親戚?國家的要進行的土地改革,經濟改革,國家要開展的各項建設,怎麼才能保證沒有人中飽私囊,從中牟利?這些人,如果沒有信仰。那麼他們勾結起來,完全可以壓制住任何訊息。法律對他們毫無用處,唯有讓他們有執著的信仰,金錢、名位、前途才會被他們當作垃圾,在他們看來,只有國家和民族是永恆的,是值得為之犧牲的。
狂熱的信徒,是一個國家扭轉國運的根本,看看日本明治維新,看看日本人的日俄之戰,如果他們沒有瘋狂,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能在旅順的二零三高地上死上幾萬人嗎?現在的中國,是需要革命的中國,更是需要瘋狂的國家,只要瘋狂才能把她從下落的深淵裡拉上來,只有瘋狂才能把一切舊東西掃除乾淨,也只有瘋狂才能改變整個民族的命運,至於我們這些為瘋狂而死的人,無怨無悔!”
楊銳說的大義凜然,一下子就把謝纘泰給鎮住了,他本以為瘋狂是個貶義詞,但是現在來看,卻是完全褒義的,是啊,不瘋狂怎麼會去革命呢?不瘋狂怎麼能建設好新中華呢?不瘋狂怎麼能付諸一切,無怨無悔呢?
謝纘泰在楊銳說完忽然站了起來,對著楊銳就是深深一躬,然後道:“竟成所言,當是晨鐘暮鼓。我革命了十幾年,都沒有竟成明白的多,真是慚愧。我謝纘泰有言在此,日後為革命為國家為民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還以為謝纘泰會再問什麼,想不到他在此就表決心了,楊銳沒有想以往那樣的客氣,而是正色說道:“重安同志,犧牲是要有價值的,不能隨便的犧牲,但是需要犧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