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莐早就發現楊銳對同盟會有很大的怨念,但是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對同盟會有那麼大的意見?他們最少還是革命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復興會和同盟會雖然都是革命。但是所認可的理念完全不一樣。再說合作都是互求所需,同盟會有什麼是我們要的?他們在欽州那邊能成什麼事情?”楊銳說話的時候只看著程莐的臉上,自己則是欲恨不能的神色。只覺得這個女人腦子裡想的還是民主平等那一套,這不單是因為孫汶的蠱惑,還在於她生長的環境,檀香山雖然不是美國本部,但是最少也是按照美國模式管理的。也許。要讓她去美國的貧民窟裡面看一看才知道什麼是真實的民主和平等。
“秋姐姐說同盟會黃興等人在欽州一直堅持抗清,但是糧餉皆無,孫先生雖然在海外籌款。但是所得極為有限。她希望我們能夠支援同盟會。”程莐不知道楊銳心裡想的什麼,但秋瑾說的事情一直記著,剛才話題岔到了國會上,現在才提出來。
“那不可能!”楊銳回答很肯定。同時也肯定自己對秋瑾的判斷。她活著就沒好事。
“難道我們就見死不救?”程莐忽然感覺楊銳有些不近人情。
“為什麼要我們救?我們沒有這個義務。”楊銳反問。
“可大家都是革命者。都是為了推翻滿清啊?他們之前還支援過我們。”程莐力勸道。
“杭州舉事的時候同盟會不請自來,我不認為那是支援,更是來蹭名聲的。再說照中國的規矩,造反成功之前,都是造反的這些人先火併,殺出一個人頭落地,或者是造反成功之後,大家為了奪天下再殺一個血流成河。由此說來。同盟會不但不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你見過資助過敵人的嗎?”楊銳語言平靜,但敵人這一個詞用在同盟會身上讓程莐花容失色,她想不到楊銳會說出這樣的話。
“竟成,這就是你一直不喜歡同盟會的原因嗎?”程莐顯然被嚇到了,她無法理解中國權力鬥爭,不過事實確實如此。革命只是一種美稱,說到底就是造反。
“我只是認為復興會沒有幫助同盟會的義務。你用見死不救來質問我,搞得好像革命黨的損失是我造成的一樣。這難道不是舉事發動者的責任?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那次同盟會遵照了這個原則?那次舉事不是因為糧餉不夠失敗的?他們只是把舉事看作是一種提升名望和影響的手段而已。死的人越多,活著的人似乎就越革命。說到底,這是拿革命者的血來擦自己的衣服,人越死越多,衣服越擦越紅,然後穿著這件鮮紅的衣服就可以出去招搖撞騙了。這就是同盟會舉事的邏輯,也是革命領袖為什麼有那麼高聲望的原因。復興會不會支援這樣的舉事,也不會交好這樣的領袖。”楊銳這一次的話語甚是殘酷,只把某些人臉皮拔的一乾二淨,程莐的臉上青青白白的,咬著牙沒有說話。
船艙裡安靜,船外面卻是熱鬧,此時輪船正開在黃浦江上,頭等艙的位置很好,掛著白色窗簾的玻璃窗外,隱約的能看到外面的穿梭的航船,一些洋輪的汽笛聲也透過玻璃傳了進來。楊銳見程莐不語,又道:“前年去日本的時候,我還有過支援同盟會的想法,但是他們自己拒絕了。現在看他們接連不斷的舉事,我倒覺得他們當時拒絕的好,要不然一舉事就問我要錢,我錢給了舉事失敗,那是因為滿清太狡猾,我沒給錢舉事失敗,那是因為我見死不救。橫豎說到底,就是組織舉事的人不但不要承擔責任,反而是革命英雄。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邏輯?”
“那是因為大家都不敢做的時候,有人敢做。所以不管成功失敗,做的人都是英雄。”一直被楊銳笑話智商太低的程莐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很讓人驚訝。
“我只希望這樣的革命英雄越少越好。不管死了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