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低頭含胸,絲毫不敢吭聲。
謝峸環視一週,問:「說說,接下來要走什麼棋?」
眾人縮著腦袋。
謝峸氣笑了:「怎麼不說話了?一個個都啞巴了?」
「……王爺,」一名瘦高老頭走前一步,小心翼翼道,「雖說肅王府傳出了訊息,可能否平安出生、能否長大成人,都尚言之過早,我們還有許多時間。依老朽之見,此時才是需要忍耐之際——」
「砰——」
謝峸踹飛了一張梨花木扶手椅。
老頭登時噤聲。
「忍忍忍!」謝峸暴跳如雷,「除了忍,你們就不會說別的嗎?父皇說要傳位給老三,你們都說忍著。老三子嗣都快要出生了,你們還說忍著……爺養著你們,是為了聽你們給我說忍嗎?連個主意都沒有,爺養你們何用?!」
又有一人站出來,苦口婆心勸道:「王爺,皇上前不久才說了那番話,若此時我們輕舉妄動,定然招來皇上的不滿,這種時候,很是該蟄伏忍耐。」
「黃先生所言甚是,王爺務必三思啊……」
「那肅王即便有了子嗣,誰知是男是女……」
「說不定養不活呢……」
……
站在碎片堆裡的謝峸陰沉著臉聽他們議論。
半晌,他抬手。
議論聲很快停歇。
謝峸環視一週,冷聲道:「你們說的都對。」
眾人詫異。追隨寧王多年,他們早就熟知寧王性子,他怎麼會突然表揚——
「但我不想聽。」謝峸如是道。
眾人:……
對嘛,這才像寧王的性子。
「來人。」
那名被劃傷臉的大太監忙不迭湊到他身前:「奴才在。」
謝峸嘴角揚起嗜血冷笑:「讓人給外公送封信,就說……」
大太監忙凝神。
「該變天了。」
「夫人,留芳苑的呂掌櫃來給您送新貨了。」
「請進來吧。」臥榻上一名豐乳細腰的美艷女子懶洋洋睜眼,將白如凝脂的胳膊從軟枕下抽出,慵懶地坐起來,「扶我一把。」
丫鬟連忙上前攙扶。
「哎喲,我這身體啊,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美艷女子笑著自嘲了句。
丫鬟抿嘴笑:「這說明夫人得寵呢若不是得寵,哪能天天勞累伺候主子?其他院子的夫人哪個不是眼巴巴等著呢。」
美艷女子點了點她額頭:「小浪蹄子,你也知道勞累呢」
丫鬟嘿嘿笑著。
這位美艷夫人,是寧王妃進府不到三月之時,被謝峸在書房寵幸,繼而收為夫人的美艷丫鬟。
幾年下來,她雖未得到一兒半女,卻極受謝峸寵愛,寧王妃也不敢略其鋒芒。
而留香苑是謝峸名下的鋪子,專做香粉、香水、香薰等物,是京中貴女貴婦們最愛的鋪子之一。
作為寧王寵妃,美艷夫人要新香,自然無需往外跑,留香苑的呂掌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她送上當下最好的香品。
也就有了上面一幕。
主僕倆人來到了待客的前廳,留芳苑的呂掌櫃已經候在那兒了。
看到她,呂掌櫃笑著福了福身:「多日未見夫人,夫人風韻更盛了小的今日拿來的香,彷彿都配不上您的姿容氣韻了。」
「我就喜歡你這嘴甜的……」美艷夫人捂嘴樂了會,視線一轉,朝丫鬟點了點下巴,「給我弄杯菊花枸杞茶,我這兩日有些燥了。」
「是。」丫鬟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美艷夫人這才扭著水蛇腰走到桌邊,慢騰騰落座:「今兒帶了什麼香過來,拿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