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迅速為其送上茶水。
承嘉帝皺著眉頭連灌了兩口,完了「咔搭」一聲扔在几上。
太醫手一抖,差點拽掉紗布。
謝崢皺眉,看了還算年輕的太醫一眼,擺了擺手,讓安瑞接手:「勞煩張太醫跑一趟,接下來交給下人便好。」
這是要他退下的意思,那名太醫忙不迭離開。
「這樣下去不行。」承嘉帝終於開口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已經包紮妥當的謝崢淡定地套上外衫:「提出稅改的時候,兒臣便已預料了這些情況。」
打去年最大規模的一次刺殺後,這起子小人便只敢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勾當,再大也鬧不起來。
「不過跳樑小丑,無需在意。」
承嘉帝眉峰緊皺:「只有千日做賊,哪有百日防賊的?」
謝崢不以為然,接過安福送上來的茶水抿了口:「總不能為了這些跳樑小丑不出門吧?待明年官員評核過去了,這稅改之事也該平息了。」
「還有大半年呢。」
「區區幾月,無足——」
「不行!」承嘉帝一拍茶几。
謝崢頓住。
「剛巧朕上午吼了你一頓,索性將錯就錯……」承嘉帝起身,拍拍衣袖。
謝崢茫然,下意識跟著起身。
承嘉帝清了清嗓子,朝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臭小子,讓你弄《大衍月刊》,把佩奇先生都給氣跑了!如此不敬尊長,給朕滾去京郊,不磨磨你這性子,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謝崢:……
再然後,謝崢只來得及套身衣服,就被承嘉帝的人連夜打包送進京郊的封坮大營,對外號稱是這小子胡亂折騰月刊,惹毛了承嘉帝,被罰去軍營歷練。
這一關,就是十個月,連過年都沒得出來。
……
承嘉十二年三月,各地官員調動基本定下,該上任的大部分都已到任,該罷黜的也都押解進京。動盪足有兩年多的攤丁入畝政策至此,才算穩定下來。
一切塵埃落定,承嘉帝才終於想起還有個兒子被關在封坮大營,趕緊讓人把他放出來。
踏入十七歲的謝崢經過大半年時間的……鍛鍊,原本青澀的少年感終於褪去不少,身上也不再是半大少年那種乾瘦。
還有了八塊腹肌。
謝崢摸了摸這些時日練出來的腹肌,暗忖道。
剛跟小丫頭吵架就被弄進大營,連聲招呼都來不及打……這丫頭現在怕是要惱極了。
他暗嘆了口氣。
「主子,該走了。」來接他的安福拽著韁繩靠過來,低聲催促道。
謝崢回神。索性現在已經離了軍營,他直接就在馬背上問起事情:「去歲安排的事情,進展如何?」
安福連忙答話:「《月刊》的詩作版、小說版皆以上線,反響良好;墨汁也折騰出了新技法,有望在年中上市,水泥——」
謝崢打斷他:「那祝修齊如今何在?」
安福愣了愣,看看左右,確認都是自己人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已經成了,二月底他便已到任。」
謝崢長舒了口氣。成了便好。又問:「他家大姑娘呢?也在章口?」
安福「啊」了聲,茫然:「這、這……奴才並無關注。」完了急忙補充,「回頭奴才立馬去查。」
謝崢擺擺手:「不必了,我自己問吧。」
安福:???
他、他……三殿下要怎麼問?去哪兒問?
還未等他問上一句,謝崢一揮馬鞭,疾馳前行。安福等人急忙追上。
一行人風馳電掣,直至臨近城門,車馬行人漸多,才放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