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畢恭畢敬。
念離和安以柔一併進主堂拜見安老夫人的時候,倒是二姨娘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衝出來,扯著安以柔的袖子自己先哭起來,“閨女啊,這麼多年怎麼也不回來看看啊——想死娘了——”
哦,還是二姨娘生的。
這倒是更奇怪了,庶出的一個女兒怎麼會在安園有如此高的地位?
安以柔對著自己的親孃並沒什麼親近之情,只是不冷不熱地說:
“不用惦念了,這回我直接收拾包裹回家來住,你趕都趕不走了。”
“這……”
“怎麼,嫌我被休回家很丟人?我丟人的事兒乾的還少麼?”
“啐,竟說些孩子不愛聽的話,你呀——”這一頭,安老夫人在秦媽媽的攙扶下也出來了,還是一見面就和二姨娘頂著說,這也是多年戰鬥的結果。
這安以柔倒是奇怪,見著自己的親孃沒什麼,見到安老夫人倒是頓時有了表情。
那是戴上的面具。
念離只需要一眼,就看的清楚。
“娘——女兒可想死你了——這回女兒回來,可以天天伺候您老人家了,讓那些不知您喜惡冷熱的,都站在一邊去吧。”
說著,安以柔就扶著老婦人坐了下來,自己也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女賓最上位。
念離什麼也沒說,挨著她的下手邊,坐了下來。
“來,柔柔,見過你大嫂,念離,宮裡出來的女人,可是娘求來保安園興旺的。看來算命先生說的真不錯,這才沒多久了,你和老二就都要回來了。”
“怎麼,二哥如今還在山上唸佛呢?”
“是啊,當初是因為他身子骨不好,送上山,讓佛祖養著。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你大哥又是個不著家的主兒,我整天盤算著,要老二也回來幫把手。”
念離聽了這話,狐疑地看著秦媽媽,只見秦媽媽迴避著她的目光。
看來,上次秦媽媽所說的四個兄弟都死了,也不全是真話,想必,這安二少也不是什麼身子骨不好,而是和十年前那場劫難有關——
連這六小姐的古怪脾氣,這被休回家,這“我丟人的事兒乾的還少麼?”,也和十年前的事兒逃不掉干係。
只是這安園,還沒人會將那傷口扒開給她看。
有些人是不知情,有些人是不能說。
不知道安以墨又知道多少,這傷口,何時會袒露給她看。
“話說,我剛才一進城,就想去慈安寺拜拜,畢竟我這個女人,一身子不乾淨,直接進家門,也是不太妥當的——”安以柔不理會周遭人的尷尬,只管自己說,“沒想到山腳下碰上安家自己的轎子,真是一個巧,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大哥帶著剛娶進來的大嫂上山踏青去了——興致真是好。”
又上山踏青?
安老夫人眼睛一橫,念離慌忙低下頭。總不能直接說,安以墨是為了死去的“嵐兒”上山祈福去了吧。
這真是被動,這安家一幫妖孽的底細她悉數不知,真是不利。
想到這裡,念離一轉眼珠子,低眉順眼得站起來,說:
“和柔柔一併回府,高興地忘記了,正巧我在布莊定了一匹新布料,就好像提前知道柔柔要回來一樣,今天見了,覺得那花色特別適合她,我這就去取來,親手給妹妹做件衣裳,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安以柔看著念離在“諂媚”,心裡頓時高興起來。安以柔一高興,兩位老婦人也跟著高興。
於是念離就這般順理成章地逃出火海,走出正堂,正巧是柳若素和裘詩痕趕了過來,一見念離,臉色都萬般複雜。
念離點點頭。
“我已經見過柔柔了,二位也快些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