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掉他們幾個,便只有承嘉帝給他們安排的十五名侍衛。
輕車快行,已經將押運物資的工部侍郎陳正浩遠遠甩在後頭。
他們這次出行並不會阻了誰的路,按理來說,應當不會有人暗中使絆。安福此舉,便有些多此一舉了。
謝崢仔細將那些乞子打量了一遍,微哂:「安福,你太心軟了。」
安福不解:「主子?」出門在外,為掩人耳目,他跟安瑞都改口叫主子了。
「年輕力壯,手足健在,卻不事生產甚至以乞討為生。」謝崢神情淡淡,「去給趙領隊說一聲,幫幫這幾人,讓他們日後乞討輕鬆些。」
安福有些茫然。
安瑞卻立馬反應過來,低頭領命:「是,奴才這就去與昭領隊說一聲。」
謝崢點點頭,信步走進客棧。
還未上樓,外頭便傳來慘叫聲。
終於反應過來的安福抖了抖,望向前邊瘦高少年的眼神不自覺便帶了些敬畏。
謝崢彷彿身後長了眼:「是不是覺得我過於兇戾?」
安福忙搖頭:「不,主子做得對,這些人整日遊手好閒、聚眾乞討,實則是拿乞討名義施行掠奪行徑……不整治他們,受累的還是百姓。」
謝崢嗯了聲,不再多說。
當晚,安置妥當的謝崢剛坐下,正準備翻出昨兒未看完的書繼續往下,便看到熟悉的墨字浮現其上——
【……這年頭,連乞丐都欺負,還有沒有人性?!】
謝崢:……
第020章
謝崢放下書,讓安福等人去打聽客棧裡還有什麼人家住進來,尤其要注意那些言辭異常、行為詭異之人。
安福幾人看他面沉如水,心驚膽戰,除了留守之人,其餘全部散開四處查探。
等人走了,謝崢親自挽袖磨墨,開始套這位佩奇的話。
【此話怎講?】
遠在蘆州的祝圓如何能想到會弄出這般誤會,看到他回話,立馬激動地將今日之事細說了遍——當然,是打了碼的。
謝崢從那洋洋灑灑一大堆文字裡提煉出中心:街上,親人,老婦人、施捨食物……
看來倆人所見所聞壓根不是一件事。
謝崢眉心微舒。
祝圓猶在奮筆疾書:【雖說是為了老人家好,可幫忙的法子千千萬,哪有直接不管不顧、置之不理的?枉這傢伙讀了這麼多年書,腦子都不帶轉彎,整個書呆子似的,氣死我了!】
【你之施捨,亦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待你一眾離開,乞者該如何便如何,他不救,亦是常理。】同為乞兒所擾,謝崢難得的耐心大發,與她說上一大段話。
【道理都懂,但做人不能這樣。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怎能因為善惡過小就不在意呢?】
謝崢啞然:【天真】
祝圓忿忿:【怎麼天真了?尊老愛幼是人的基本素養,若連這個都做不到,還算人嗎?】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百姓溫飽皆成問題,尊老愛幼不過是紙上文章。】
【……你說的對!】祝圓汗顏。是她狹隘了。【這麼說,還是朝廷的問題。但凡朝廷給力點,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
謝崢:……
這位佩奇與那些指點江山的酸儒們倒有幾分相像。而這類人,不是自詡懷才不遇,就是年紀不大。
不知道他是佔了哪一項呢?
恰好安福過來回話,謝崢便沒再繼續。
兩人皆是舟車勞頓,短暫的聊過後,便各自安歇。
祝家暫住的這處宅子已提前打掃過,她們住進來後只需要將行李歸置好,再採買一些零碎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