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崢微怔。祝家丫頭猜測到了自己身份,為了她爹的前程在這兒說好話?還是祝修齊當真如此愛民如子?
那為何上輩子未曾聽說過祝修齊?
祝圓猶自繼續:【好在招商、扶農政策起效,加上今年稅改,我爹才好過些。】
謝崢皺眉:【按制,稅賦需上繳戶部】
【想多了,我就不信各地沒有截留一部分,上繳的稅額不低,百姓還過得舒服多了,不好嗎?還是朝廷只管薅羊毛不管羊死活?要是的話,那我沒話說。】
謝崢:……
行了,他大概知道什麼情況了。
他接著往下問:【那你大伯秉性如何?】
祝圓停住,遲疑片刻,道:【閒談莫論人非】
謝崢挑眉。上輩子的祝修遠汲汲營營幾十年,到最後也只是正五品的郎中……刨開家勢薄弱這環,此人在京中經營幾十年只升了半品,不是太無能便是人品不行。
再看小丫頭此話……看來是後者。
他再問:【除了年節走禮,你們往來頻繁嗎?】
祝圓反問:【除了年節走禮,還需要什麼往來?】
謝崢懂了。既無才幹,人品存疑,又與祝家二房不和——此人不值得扶持,其女也無需關注。
倒是祝修齊……不管是祝圓,還是祝庭舟,看起來都頗為不錯。由子及父,可見祝修齊可堪大用。
或許,祝修齊上輩子一直不得返京,是無人在京中運作罷。
若是上輩子祝修齊一直不得返京,那小丫頭……
謝崢眯眼。這丫頭瑕不掩瑜,內裡自有乾坤,絕不會被埋沒。即便後宅女子名聲不顯,她的夫家也不可能泯然眾人。
攤丁入畝便罷了,若不是遇到他這個皇子,這東西勢必無法推行。可其他呢?其他諸如水泥、活字印刷,甚至是玉蘭妝的產品呢?
謝崢沉下心開始回想。
沒有,毫無印象。
對面的祝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說了適才那句話後,便沒再書寫。
謝崢修長的指節輕叩桌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蕪縣縣令祝修齊之女,嫡出,明昭二十八年生,體弱多病……
當初讓人查的資料不期然冒了出來。
謝崢陡然頓住。體弱多病?
是了,去年祝家去蘆州,除了祝庭舟要考童試,還有祝家小丫頭去求醫……當時舅母還與他說,這丫頭雖然身體有些弱,但年歲小,調理得當便於常人無異,無需擔心來著。
他皺起眉。所以,上輩子,小丫頭沒熬過去?
想到這種可能,他心裡便極其不適。
這丫頭有才有能,若不是生為女子,早晚揚名,即便生為女子,也不應當被埋沒……
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謝崢欲要細想——
「篤、篤。」
「主子。」安瑞的聲音從虛掩的房門外傳來。
謝崢回神:「何事?」
安瑞壓低聲音:「娘娘找您,讓您現在過去昭純宮。」
謝崢皺眉:「所為何事?」
「奴才不知。不過,看玉容姑娘的神色,應當不是什麼好事兒。」
謝崢嘆了口氣,起身:「走吧。」
淑妃找他,是為了秦老夫人為他相看姑娘一事。
秦家如今可沒有適婚的男兒,秦也最大的女兒今年才不過十二,也不急於一時。可這倆月,秦老夫人一改往日的低調,頻頻吃酒參宴。
偌大京城,宴席自然不會少,可秦老夫人參加的,都是帶著各家適婚姑娘出來交流走動的雅宴。
這走得多了,大家便看出來了——秦老夫人,這是為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