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底天氣越發寒冷了,黃石安排人手巡邏,一旦發現岸邊結冰,立刻出動隊伍開鑿。半夜也派人舉火巡視,隨結隨鑿,不然一夜間冰面就能覆蓋大半個海峽。
“今天又有兩個士兵落水了,一個打撈起來的時候已經凍死了,病倒計程車兵也多了十個。”今天例行報告的時候,楊致遠與其吞吞吐吐,看著黃石板得緊緊地臉龐,勸諫的話語最後還是沒有吐出來
築牆的工程基本被放棄了,土地凍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缺少工具的東江士兵再也挖不出多少土石了。所以黃石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鑿冰運動,岸邊一旦發現有冰探出水面,就一定要在第一時刻鑿開。
“沒凍結的海面還有多寬?”
“四十丈多,五十丈不到。”長生島每天都出動漁船,把東岸延展過來的冰面敲一敲,加上海流的侵蝕,半個海峽還沒有凍上。
“很好,”黃石點了點頭:“我會去看病號的。”
黃石記得很清楚,覺華島守將聽任冰層越結越厚,在後金軍開來後才組織人手徹夜鑿冰,結果累了一夜也沒有鑿開,天明被後金軍襲擊,精疲力竭的明軍根本沒有形成有效抵抗。
覺華慘劇,絕不能在長生重演!
黃石踏入收容病號的軍營,燒水計程車兵紛紛向他致敬,病號們也掙扎著向他行禮。巡視結束後,賀寶刀偷偷跟在了黃石背後出了營帳。
天空中翻卷著銀灰色的雲團,呼嘯的北風吹得人幾乎站立不住,黃石用力向賀寶刀喊道:“賀千總,有什麼事情麼?”
“大人,”賀寶刀雖然就站在黃石背後,但也得提高聲調大喊:“不能再鑿冰了,已經有百二十人病倒了,死了快十個了。”
“我們沒有修好岸牆,這是我的責任,但眼下必須堅持鑿冰!”
冰層一旦凍厚就鑿不開了,不能指望僥倖。黃石感覺自己的意志比這寒冰更堅定,岸牆的錯誤已經犯下了,長生島經不起再一次失誤了。
……
今天趙慢熊、賀寶刀、楊致遠和全體軍官一齊來到黃石的營帳,等放進來以後就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敢請大人體恤士兵。”
黃石又驚又怒的站起身,說話的聲音都氣得發抖了:“你們這是要造反麼?”
這話才一出口,他身後的洪安通就哼了一聲,另外幾個家丁也都摸上了刀把,一起聚攏到黃石背後。
跪著的軍官們沒有一個人抬頭說話,這更讓黃石滿腔都是怒火:“本將的命令絕無更改!不服從命令者,一律軍法從事。”
下面還是一片鴉雀無聲,
“退下!”
“都退下!”
“全都退下!”
現在讓步就是威信盡失,這是你們逼我的——黃石氣得獰笑起來:“左右,把他們給我打出去。”
洪安通立刻領著幾個家丁上前,掄起刀鞘和棍棒就開始下手,開始還比較輕,但就連趙慢熊這種懦夫都不退。
看到黃石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洪安通終於咬牙重重地揮落。前排的楊致遠臉上捱了一記,頓時就是一道血痕,黃石看見他身體一歪,但隨即又跪得筆直。
(第11節完)
誰人為我礪青鋒 第12節 蠻幹
“住手,”黃石傷心地叫了一聲,緊跟著補充說:“本將的命令,絕無更改,你們跪死在這裡也沒用。”
趙慢熊忍著劇痛叫道:“大人啊,軍心已經不穩了!”
見黃石沒有斷然喝斥,賀寶刀也喊起來:“大人,並非卑職等不盡力,但是士兵落水凍斃者已經有二十人了。患病倒下足有百五十人,每天更都有人死去,士兵已經開始譁然,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說過,如果我們不堅持鑿冰,全島官兵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