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都有自己的執行規則和服務物件,所以長生島和旅順的情報也不可能共享,雙方都不完全信任對方。
天啟四年九月底
軍議前通報了蓋州之戰的賞賜,黃石解了三百二十多具首級去寧遠,建奴的婦孺老人雖然參加戰鬥,但他絕不往文臣那裡送,被扣個殺良冒功的帽子不是鬧著玩的。這批首級換來了一千六百多兩的賞銀,除此以外……就沒有了。
現在整個東江鎮報兵已經高達十八萬了,但是軍餉……戶部當然不可能給這麼多,兵部記錄在案的兵員還是去年的兩萬。黃石自然會遵守東江本部的命令,所以長生島把所有的男丁都統計在冊,現在報兵也有一萬二千人了,黃石這個參將的名下的兵力大約相當其他軍鎮的兩個總兵之和……不過這並不是問題所在。問題在於即使是以一萬兩千的報兵數,三百多首級也有兩級功了,大家都因此心懷不滿,每個人都盼著黃石升官他們好水漲船高。
不過今天當先發話的不是黃石而是吳穆;要討論的也有更重要的問題——面子工程。
“孫閣部下月初二到達我長生島……”吳穆扯著尖嗓門大聲地咆哮,臉上的肌肉緊張的直抖動,黃石默默地旁聽他的發言,現在吳穆也總是說“我”長生島如何如何了,這是個很好的現象,說明他的自我定位正從中央督導官向這支軍隊的一份子轉化。
“已經打探清楚了,無論是在東江島、廣鹿島,還是旅順口,孫閣部都是穿著鎧甲閱兵的,所以我長生島上下都要穿盔甲而不是烏紗冠冕。”
吳穆這話切中要害,黃石深為贊同。
“東江軍各部都把武器藏起來了!廣鹿島的張攀張遊擊,還有旅順口的張盤張參將,都是如此。”
聽說張盤也是採納了監軍太監王公公的策略,讓老弱也都拿起木棍站在隊伍後列,一眼看去軍隊中有盔甲的還不到一成。
“雖然他們不告訴我們,哼,哼,但這些鬼蜮伎倆還是被我長生島打探的一清二楚。”
無論如何,黃石總覺得吳穆把李雲睿的情報系統調去偷窺友軍很過份,這半個多月長生島的情報系統被吳穆趕得上躥下跳,總算是把遼南各個友軍的動態摸清楚了。這些面子工程上的小把戲廣鹿軍和旅順軍確實沒有通知長生島,大家現在正進行一場“誰更窮”的比賽,獎品是朝廷的支援,東江鎮各部一個個都紅著眼地參與這場競賽。
“我們既然是最後一個,就一定要比他們做的更好!”吳穆聲嘶力竭地完成了動員:“現在聽黃將軍部署軍務。”他把中央的位置讓給了黃石,喘著粗氣回到了他監軍的板凳上。
黃石的草稿是吳穆和錦衣衛的陳瑞珂、張高升那倆兄弟連夜搞出來的。
陳瑞珂主張把所有鐵製兵器和鎧甲統統埋到地下去,張高升認為一點兒不留也不像真的。最後吳穆拍板只留一成,剩下的都要藏好;大炮、火銃當然一具也不能留,一定要深埋到山中去,讓孫承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水營裡面像樣的船都要開去登州,藉口是運糧,等孫承宗走了再回來;建築的天花板要捅窟窿眼,牆壁要製造水印來構造長期漏雨的假象……其他的技巧還有很多……
部署好了以後黃石就回去休息了,如果孫承宗在東江各部看到的是一支支“叫花子”大軍的話,那黃石確信和吳穆設計的長生島一比,那些駐地絕對能算得上是人間天堂了。
黃石屁股還沒有坐穩,趙慢熊就鬼鬼祟祟地來求見了:“大人,屬下慢慢地想過了……”
才剛聽了個開頭,黃石就揮手打斷了他,笑著走過去拍拍趙慢熊的肩膀:“慢熊啊慢熊,你又出餿主意了。”
“請聽屬下說完,”趙慢熊加重了語氣:“大人!”
黃石有些驚訝地從趙慢熊眼中看到了銳利的鋒芒,他收斂笑容凝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