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每日裡只顧著享受,瘋狂榨取民脂民膏不夠,還恨不得敲骨吸髓,叫百姓苦不堪言。
九州大地素來民風彪悍,在這種情況下,各地的起義自然起此彼伏,不知道多少勇毅之士都揭竿而起,率領親朋鄉里,努力反抗暴政。
但他們的起義,卻都一次又一次被鎮壓了下去。
尋常百姓的起義軍,就算人多勢眾,又怎麼敵得過由頂尖高手帶隊的朝廷大軍呢?
那兩代昏君雖然兇殘貪婪,卻並不傻。他們將國家的權力牢牢把握在手上,將軍人的地位捧得極高,各路兵馬對他們都頗為忠心。這樣的軍力,用來開疆闢土或許不夠,但用來鎮壓起義,卻已經足夠了。
當時的大齊國,不是亂世,卻更勝亂世。當真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在這殘酷的亂世之中,無數的人們都在努力掙扎。某些人是想要尋找機會,讓自己過得更好,飛黃騰達,甚至於拜將封侯;但更多的人,他們竭盡全力地掙扎,卻只是為了一一活下去。
在那樣的時代,“活下去”這三個字有著可怕的重量,即使最堅強最勇敢最有本事的人,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夠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需要的不是堅強,不是勇敢,也不是各種本事,而是抹煞良心,墮落成豺狼魔鬼的同類。
那個時代,每一個城鎮外面都是亂葬墳,每天都有許多屍骸被投入其中,豺狼烏鴉之類日日都能得到食物,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每天夜裡都能聽到它們在墳丘之間嘶叫,就像是在慶祝這難得的好時光一般。
而因為社會的動亂,使得國家的運勢衰弱到了極點,甚至於無法壓制魑魅魍魎的氣息。往往天色剛黑,就能聽到妖鬼呼嘯之聲。等到夜深人盡之時,更有嚶嚶鬼哭連綿不絕,將人間彷彿變成了鬼域。
夜半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當時的大齊國,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在這絕望的世界之中,也有一些始終堅持鬥爭的人。他們有的是為了爭取希望,想要從絕望中打出希望來;有的則只是因為徹底的絕望,想要將絕望的世界徹底毀滅;還有的根本沒有什麼願望,只是習慣性地在戰鬥。
後一種人裡面,有一個年青的殺手。
他沒有名字,因為他從小就在訓練營裡面長大。他只有一個號碼,而且這號碼還常常變化。
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跟昔日的同伴戰鬥,將對手殺死,然後活下去,同時獲得一個新的號碼。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年,最後他終於“畢業”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號碼,然後得到了一個稱號:忌。
在隨後的一段歲月裡面,忌就作為一個活躍在陰影中的殺手,為培養他的主人奔走效力,將一個個對主人造成威脅的對手逐個抹殺。
他直屬於主人,因為主人不放心任何人跟他有太多的聯絡。平時如果沒有任務,他除了練武之外,就是在一間很簡陋的屋子裡面看書。
那些書是主人特地找來的,內容包羅永珍,但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無聊。
主人並不希望他學成什麼額外的本事,只是在用這些無聊的東西讓他打發時間。對於主人來說,忌是他的劍,劍只需要能夠殺敵就足夠了。
一把劍如果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它首先便會不容易控制。
忌一直如此,平靜地過著作為劍而活著的日子。
但他的內心之中卻也是有所疑惑的——自己生在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自己的一生,究竟有什麼意義?自己和自己平常所用的刀劍,究竟有什麼分別?
他殺過很多人,面對死亡,有的人憤怒,有的人恐懼,有的人絕望,有的人不甘……他常常回憶那些人面臨死亡的面孔,回憶他們當時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