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用力地拍在碗上,惱火地說道。
怕冬至再說什麼不知輕重的話,柳氏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冬至的腳,示意她吃飯,不要亂說話。
既然娘下達命令了,自己也就不再開口了。這把火她已經點起來了,就看咋收場了。現在就算她不在吱聲,今天這事也沒那麼容易善了了。
“娘,這屋裡已經沒有白麵了,您要吃,等明天大柱回來了,讓他到鎮上給您買白麵吃去。”楊氏趕緊使出拖延戰術,只要過了今天這一關,以後誰還記得這麼回事?
“這不是還有一碗嗎?咋地,你是捨不得給娘吃是不?這立春一個丫頭片子,吃啥麵條?自己奶也不知道孝敬,都是被你慣壞了!”李冬芬放下手裡拿著的筷子,坐正後向楊氏開火了。她現在還記得前幾天楊氏將她臉抓破了的事,所以遇到這種問題,她最先想到的就是煽風點火。
楊氏暗暗咬著一口銀牙,這李冬芬,著實可惡!她這明擺著就是要將立春面前那碗麵條拿走,這麼歹毒,難怪嫁不出去!
“我可是孃的兒媳婦,咋會捨不得給娘吃?別說是碗麵條,就是娘說要吃天生的月亮,我們這些做媳婦兒的還不得架著梯子去偷啊?我不給娘吃,主要是這碗立春已經吃了,這哪有叫奶吃孫女剩下東西的?”楊氏雖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反應相當迅速,直接給出了這樣一個解釋。雖說沒啥可信價值,可她將自己閨女拉進來了,要是一個不小心,馬氏就得背上“貪嘴”,“和孫女搶吃的”這些字眼。
馬氏顧及這些,心裡再不舒坦,也不能繼續再說下去了。不過李冬芬可不在意這些,這是說出去,怎麼樣也是楊氏不對,她們怕啥?“大嫂,看你這話說的,立春也是娘帶大的,這從小立春吃剩下的,娘為了不浪費都吃了,如今這張大了,不再要娘照顧了,就不是孃的親孫女了還是咋的?”
李冬芬緩了口氣,接著說道:“大嫂,你也別在我和娘面前裝。你但凡將娘放在心上,這第三碗麵條就不會放到立春面前!她是做了啥,要吃麵條?不就繡了幾張帕子,大小姐這點事兒都做不了了?我每天還得繡帕子呢,你再看看娘,繡的帕子比立春這死丫頭少了?”
雖說冬至不待見李冬芬,不過這一刻,聽她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冬至心裡別提多舒坦了。這楊氏不要臉,說出來的話也冠冕堂皇,一般要面子的人不會戳穿她,只有向李冬芬這樣從小就被寵壞了的人,才能肆無忌憚地戳穿她。
“伯孃,奶是長輩,既然你開始沒給奶盛碗麵,現在在讓奶吃立春姐吃剩的,也是不應該。既然立春姐也嘗過味道了,這屋子裡辛苦的可大有人在。看看三郎,七歲就開始下地,咋說他還小,還乾重活,是該補補吧?還有娘,這還是小月子呢。你們就給小月子的人吃紅薯,一群健康的人自己吃著麵條和雞蛋,這傳出去恐怕不會好聽吧?”
李冬芬是被寵壞了天不拍地不怕,冬至可是打心眼兒裡沒將楊氏放在眼裡。之前是怕突然改變太大,讓大家產生懷疑,也怕柳氏和李小柱擔心。如今已經這麼久了,她也不需要再忍氣退讓了。
以往很順利的招式,在幾日竟然不管用了,還被李冬芬和李冬至說得啞口無言,怎麼想也沒想出問題出在哪裡。
“立春,將麵條給你嬸嬸和三弟吃吧。”招架不住的楊氏,最終還是不甘地妥協了。
李立春咬著牙,憤恨地盯著冬至。倒不是她看出現在的局面是冬至推動的結果,而是李冬芬太厲害,她不敢招惹,只好將帳記在一直很軟弱的李冬至身上。
“謝謝伯孃和立春姐了!”冬至笑眯眯地起身,伸出手,將李立春面前那碗麵條端走了。
李立春從頭到尾都沒吃一口麵條,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口水不口水的問題了。
冬至將麵條放到悄悄咽口水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