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要告辭了。回家路上,淑寧問母親到底與外祖母說了些什麼,佟氏笑道:“也沒什麼,就是你選秀的事,你外祖母已經答應,過幾天進宮時,就求娘娘去。橫豎有延禧宮娘娘一日,佟家就不會再出一位娘娘,還不如給姑娘們找個好人家。至於皇子,只怕你幾個表姐妹更合適。”
淑寧大喜,這件事有了宮中妃嬪幫助,她起碼有八成機會落選了。佟氏見女兒滿臉喜意,不禁笑道:“別太得意了,讓人看出形跡來,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還有,雖說不求中選,規矩也還是要學的,不然叫人知道你是佟家的外孫女兒,卻不識宮禮,人家會笑話你。方才你外祖母說,你樣樣都好,就是規矩上鬆了些,要我找個嬤嬤教你呢。”
淑寧忙道:“額娘,我會好好學規矩,你教我就好,別找嬤嬤了。”萬一找個容嬤嬤來可怎麼辦?就算是何嬤嬤也不好啊。
佟氏笑罵:“小鬼靈精,你當額娘不知道你的心思?放心,要找也要找個和氣的,不會叫你受委屈。”
淑寧笑了,心情頓時輕鬆起來。
暫時還沒開始學規矩,她先做些別的事。早就有打算去探望欣然了,但總要給準媽媽備幾樣合適的禮物才是。她問過母親和二嫫,收集了一些零嘴,又用大紅綢緞做了個荷包,上頭繡了精緻的“九子戲蓮”圖樣,本來打算裝些香料地,想到那些香料不知會不會對孕婦有影響,便打消了主意。
她向佟氏徵求意見,佟氏說:“裝些花草之類的就好,比如萱草就很合適。”
萱草又被稱為“宜男草”,在古代送給孕婦,有祝福其生男的意思,地確很合適。但是…
“這時候哪裡來的萱草?早謝光了。”淑寧問。
二嫫插話了:“姑娘,萱草就是金針菜,別院那邊不是有麼?乾地也不要緊吧?”
淑寧被她提醒了,房山園子裡本有出產,賣了一些,自家還留了幾斤。不過,送地繡花荷包裡裝金針菜…她有些黑線。
算了,意思吉利就好。她差了個僕役回房山去取,第二天就送過來了。把幹萱草裝進荷包,打點好送人的零食與果子,淑寧走到正房去見母親,以求得明天出門地許可。
這時佟氏卻與張保在煩惱,明日張保要去拜見陳良本,不知該送什麼禮物。張保想送一套文房四寶,佟氏卻覺得太薄了,要送兩件古玩。張保說:“陳大人一向不收重禮,我送過去只怕他不收。”佟氏卻道:“你要起復,還要託他多多美言,送禮薄了,別人心裡會不高興的。”夫妻倆各有各的道理,沒個結論。
淑寧想了想,便道:“阿瑪與額娘都有道理,但普通的文房四寶的確太薄些,不如送一件文雅些的古玩,只有識貨人才知其好處的,但也不必太貴重了,免得被人說是賄賂。再怎麼說,阿瑪只是求起復,又不是頭一次求官。”
張保捻捻鬍鬚,點點頭。佟氏道:“可你阿瑪起復後的官職好壞,還要請他多多出力呢。”淑寧笑道:“又不是隻能靠他一個,沒必要把身段放得太低。阿瑪政績還在呢,又有外祖父那邊的關係,咱們府裡也不是平民百姓。再說,阿瑪過去拜訪,當成是朋友間來往就好,做得太明顯,倒讓人說閒話。”
張保道:“這話有理,我如今不比當年,又有爵位在身,可不是小官小吏了。”佟氏想想也對,便也不再堅持。
淑寧幫著父親挑禮物,最後選定了一方雕竹的紫端硯,是前明舊物,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雖算不上很名貴,也是難得的。這邊忙完了,她又幫母親挑了幾樣賀四阿哥大婚的禮,趁她高興得到了出門的許可,高高興興叫人安排馬車去了。
(今天看神七出艙了…
一六三、欣然
第二天上午,淑寧穿了那件淡綠色掐了淺粉牙的旗袍,只梳辨子戴了朵大絨花在鬢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