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靜吃了藥已經睡了。”
“她發病了?”習秋彤滲得慌。
夏未嵐搖頭,握緊了習秋彤的手,往習秋彤身邊湊了一點道:“阿姨說她在德國約了一個心理醫生,想帶之靜去看看。她問我同意嗎?”
“有醫生就去看唄。”習秋彤巴不得趕緊看好。
夏未嵐道:“我答應了。”
“那你哪門子的不高興?你不是就喜歡她這樣吧?”習秋彤嘶了一聲抽
氣,別的不怕,就怕夏未嵐怪癖。
夏未嵐微微撥出一點氣息說的很平淡道:“阿姨說她的腦部損傷,只要不受刺激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但之靜不能心理上以女人做戀愛物件。之靜應該先把這個扭轉過來。她想帶之靜去看看醫生,看是不是家庭問題,她們照顧小時候的之靜不夠,造成她喜歡女人的情況。”
“我靠!她才有病吧!”習秋彤目瞪口呆,驚為天人。這媽也太極品了,她女兒腦袋撞了神經上出現損傷,有人肯作踐自己陪著照顧了八年,別的也就不提了,光那一身疤,最大那條針眼都數的清。回頭姑娘給照顧的有個人樣了,就耍這種心機,還叫不叫人活了,這世道也太兇殘了吧。
“人之常情。”夏未嵐望著天花板答的很簡單。
“你妹!”習秋彤恨鐵不成鋼,伸手輕輕扇了夏未嵐一個耳光。
不扇死她不高興。
不抽死她不高興。
夏未嵐給她打了,反倒往她懷裡再湊一些,摟住她的腰。
習秋彤又徹底心酸了。
嘆口氣,摟著靠過來的夏未嵐,親親她的額頭。不想再提起關於夏未嵐另一種生活的話題。
醫務工作者,天職是給人看病。
病有很多種。外傷,內傷,骨折,大出血,傳染病,綜合症,面板病,角膜炎,經絡不通,肝火過旺。
常見病三千種。可以吃藥,打針,手術等進行治療。
醫生可以理解病患的痛苦。理解他們千奇百怪的想法。
但是。對於有些身體健康卻思想狹義的普通人。
醫生和護士都是沒有辦法的。
只能把他們的偏見,愚見,傷人的話。
當做耳邊風。
??
午夜已經深了。
小區接近郊區,夜裡十分安靜。習秋彤住二樓,外頭很多樹,一到晚上樹的影子在臥室的白牆上輕搖。
習秋彤可以根據影子分辨那些是什麼樹。
她跟夏未嵐說,你看左邊牆上的是松,右邊是梧桐,再右邊一點是一株槐樹。
夏未嵐說,那像是月亮拿光在牆上畫下的一副水墨。
習秋彤聽完這句話,陡然覺得懷裡抱住了個聖人。
就是那種比患先天性Cajal氏間質細胞增生合併腸道神經元發育異常還少的人??
是比白鰭豚還珍稀的物種。是快滅絕了的那種人。
如果是她聽見張之靜
她媽那個電話,她會在陽臺把對方罵上四五個小時罵到天亮不帶重樣的,最後關手機,和她們家裡人老死不相往來,管張之靜去死。就讓張之靜瘋了死了讓她媽再去傷心去。看誰牛的過誰。
但是她懷裡這一隻可以很平淡的處理這種叫人嘔血的事,面對她睡不著無聊的舉動,還能把牆上幾個破影子形容的那麼詩意。
習秋彤驚訝的問著夏未嵐道:“我靠,你是不是在離開我的歲月,去美國道成仙去了,你遇到這種操蛋的事兒不覺得委屈嗎?”
夏未嵐看著旁邊突然翻身給她抱不平的小女人嘆了氣道:“委屈。當然委屈。委屈的想哭。”
習秋彤哦呦一聲長出一口氣。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