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集合,按照身高站隊,從矮到高。
顧冬站在張弋陽前面,楚紀然是小個子,他站在第一排,跟女生在一塊,鼓著臉很不高興。
教官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容貌端正黝黑,往那一站,在那身筆。挺的軍裝襯托下,還是有幾分氣勢的。
響亮的口號把沉浸在幻想中的學生拉回現實,整個一年級的隊伍全往操場聚攏,長龍一樣,很壯觀。
軍訓最枯燥又辛苦的是站軍姿,大概唯一的樂趣就是休息的時候唱軍歌,看多才多藝的女生。
年輕軍官時刻嚴峻著臉,酷酷的,除了訓練的時候喊口號,其他時候都沉默寡言,很得這個年紀的女生喜歡,有膽大的上前問問題,說一句嬌。喘一聲,後面坐地上的男生們都一臉呆樣,妹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第二天就有傳聞那個女生跟年輕教官手牽著手在小操場後面的湖邊散步,幾個條件比那個女生優秀很多的女生都在後悔沒站出來。
愛情就是這樣,勇敢一點,猶豫不決會錯過最好的機會。
白天軍訓,晚上有軍事理論課,顧冬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樣,還要安慰軍訓一個月的盛晨光,一回宿舍沾床就能睡著,他給顧成打過電話,得知顧延頭上的傷口痊癒了,胳膊上的要再養養,說國慶在家複習。
軍訓第五天是國慶,還有兩天,大學唯一一次的軍訓就結束了,年輕教官難得的說了一堆話,他帶頭唱起了《水手》,班長緊跟,漸漸整齊嘹亮的歌聲響徹在操場一角,女生哭了,有的矜持,有的哭的一臉鼻涕眼淚,男生積極遞紙巾。
張弋陽曬成木炭,楚紀然慘兮兮的,脖子以下跟脖子以上的分割線非常明顯,顧冬沒黑,只是腳起泡了,腫了一圈。
見顧冬要下樓,躺屍的楚紀然動了一下,“顧冬,我想吃雞蛋麵,麼麼噠。”
顧冬看向趴電腦前渣CF的張弋陽,“你要什麼?”
“我要榨菜肉絲麵。”張弋陽回頭衝顧冬嘿嘿笑,“麼麼噠。”
顧冬眼角輕微抽了抽,拿著錢和手機出門。
國慶之後是中秋,連在一起,有八天長假,本地的都回家了,顧冬走到廣場,那裡有幾個男生在玩滑輪,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邊上的男人把煙拿遠一點,另一隻手遞給他一袋小餅乾,“有人在查你。”
“我知道。”顧冬語氣平靜,是盛明通知他的,“阿遠,班裡的轉學生是你的人吧。”
夏志遠彈掉菸灰,笑了,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他說,“什麼都瞞不過你。”
拆開小餅乾,顧冬抓了幾個塞嘴裡,嘎嘣嘎嘣的聲音發出,“我看論壇很多人在議論,聽說寧清讓摔傷了。”
把搖頭踩滅,夏志遠頗有深意的笑,“摔傷分兩種,一種是人為。”
還有一種夏志遠沒說,顧冬心裡明白,他輕皺眉,什麼原因需要走上自虐這條路?
“我也聽說了一件事。”夏志遠俯身在顧冬耳邊,聲音壓的很低,充滿譏笑,“趙毅最近經常去皇嶽,那裡新來了一個男孩……”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裡透著無盡的嘲弄,“你知道我看到的第一眼什麼感覺嗎?像高中的你。”
他說完就哈哈大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顧冬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多少覺得好笑,變來變去有什麼意思,趙毅誰也不愛,只愛他自己。
倆人在廣場坐了很長時間,噴泉降了又升,顧冬去食堂替張弋陽和楚紀然帶了晚飯,跟夏志遠邊走邊說著事。
法學系宿舍樓石階下站著一個少年,還是跟第一次一樣,戴著棒球帽,帽簷壓的很低,穿著灰色連帽衫,一樓大廳的微光下,那張側臉倨傲冷漠。
聽到熟悉的聲音,少年猛地轉身,在看到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