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貧窮飢餓的話,很難發動戰爭。而草原人則不一樣,他們越是窮困的時候越會想方設法的去發動戰爭。用戰爭的掠奪來補充消耗,所以他們才會過一地搶光一地,過一城而屠盡一城。契丹人佔據幽燕十六州之後習性已經改變了許多,但骨子裡的東西還是很難消除的。
他們即便佔領了一座城市,俘虜了數十萬乃至數百人百姓,他們也不會將這座城市,這群百姓看成是自己國家的土地和人民。該殺的都殺死,該搶的都搶走,他們不懂得什麼叫做建設,只會一味的掠奪。
這也是草原民族屢屢都能戰勝中原的漢人然後在中原建立起國家,但他們建立起來的國家往往不會長久。因為他們只懂得破壞和索取,不懂得付出和建設。相對來說,他們對牛羊馬匹的重視甚至高過了對漢人的重視。
在他們看來,牛羊馬匹這類東西是他們的私產,是需要保護的。而那些漢人的土地和錢糧是公共的,誰搶走才是誰的。
為了應對糧食危機,耶律極暫時停止了對滄州的高強度進攻,而是分出大隊人馬去搜尋那支在契丹人背後搗亂的漢軍。可是,那支隊伍的規模並不是很大,幽州到滄州之間的廣闊土地上,那支神出鬼沒的騎兵有的是地方可以藏著。而且,當地的百姓是不會出賣他們的行蹤的。所以,耶律極即便派出了五萬騎兵進行著地毯式的搜尋,但五六天以來一直一無所獲。那支漢人的騎兵可惡到了極點,他們就好像一群煩人的蒼蠅一樣。聞到了食物好聞的味道他們就會撲上來叮咬,一有危險立刻就會忽閃忽閃翅膀飛的遠遠的。
耶律極變得越來越苦惱了。
“叔父,接下來該如何做?”
聽到這句話,韓知古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之所以會變了臉色,因為從這句話他聽出了耶律極的改變。因為這一次大敗和現在不利的局面,似乎,耶律極的自信正在變得越來越淡。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改變,一個將來一定要做皇帝的人,如果自信心變得越來越淡的話,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大王,你是三軍主帥,接下來如何做,還是要大王拿主意的。”
韓知古想讓耶律極知道,很多事,大多數事,都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的。在韓知古看來,如果有一天耶律極能夠所有的事都自己決斷,那麼他將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了。
耶律極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頭,看著面前桌案上擺著的白色酒漿心裡莫名的冒出一股火氣來。
“我拿主意?我要是現在有主意我會來問你!?我尊你為叔父,難道在我困難的時候,在我不能拿主意的時候你就只會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來?別說你心裡沒有什麼想法,我不信!”
韓知古惶恐的低下頭說道:“讓大王生氣了,屬下惶恐。”
耶律極猛地把桌案上的酒杯酒壺一股腦都掃倒了地上,叮叮噹噹的響聲就好像沒有響在他耳朵裡,而是直接想在了他心裡一樣,煩躁更加煩躁。
“惶恐?你會惶恐?”
耶律極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什麼必要惶恐?別說我是你將來榮華富貴的賭注這樣愚蠢的話。你這樣的人,難道賭注會下在一個人身上?我若是敗了,失寵了,跟你沒有一點的關係吧?不管誰來做這個南面宮大王,你還是總漢兒司事,或許以父皇對你的推崇只怕還會將你調回上京去做宰相也說不定呢。你惶恐?你會惶恐?我輸了就什麼都沒了,但你呢,我輸了,你並沒有損失什麼!所以,叔父,請你不要擺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來,因為你一點也不惶恐,看到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噁心!”
這樣的話說的已經很重了,但韓知古看起來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依然謙卑的低著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大王教訓的是,屬下知罪。”
這樣不鹹不淡的表現,無疑會讓耶律極更惱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