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奇怪的人。”
聶攝道。
劉凌擦了擦汗水說道:“我一直就是個奇怪的人,這一點難道你現在才發現?”
聶攝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以你的身手修為,雨小樓未必就傷得了你,既然你已經算準雨小樓會上船偷襲,算準了他的後路退路,你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的把我找了去?”
劉凌誠懇的說道:“因為我怕死。”
他笑得很真誠:“我沒有和雨小樓交手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擋得住他。就算我明知道雨小樓和我在伯仲之間,我還是不會放鬆下來。沒有你的話,我只有五五之分的把握。而有你,我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說我會放棄必勝而選擇險勝嗎?”
聶攝忽然說道:“當日在大船上,我以雨小樓的血珠殺死他手下那人,後來我不曾看過那人的屍體,現在倒是想去看看了。”
“人早就燒成了灰,你是看不到的了。”
劉凌笑了笑道:“我可以告訴你,被你殺的那個人是雨小樓手下最能打的那個,他叫凰翰。他確實是被你以指彈射的一滴血擊穿了額頭而死的,在他的腦門上有著一個屁眼大小的洞。”
他頓了下說道:“他心口上也有一個洞。”
看著聶攝嚴肅的表情,劉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用手腕上的腕弩射的。”
他揚起自己的手臂說道:“就是這種東西,可以三株連發,威力小了些,但殺人還是足夠的。你是知道的,我很怕死,所以身上保命的東西總是不會少的。像腕弩啊,毒針啊,毒砂啊,迷魂藥啊,霹靂彈這些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帶著。”
聶攝嘆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即便你和雨小樓正面對戰,他也不可能殺的了你。或許,他還會被你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逼的手忙腳亂。可是,既然我已經殺了他,為什麼你還要再補上那一弩?”
劉凌道:“雙保險,這樣我才放心一些。”
“貪生怕死的人,總是很小心很小心的。”
聶攝道:“你那麼快就讓人把凰翰的屍體燒了,是不是怕人發現,其實你出手比起天下無雙的聶公子來就慢了那麼一點點?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你身上有那麼多防身的利器?”
劉凌道:“都有,還有就是,那弩箭有毒,若是把他的屍體丟入河道里的話,不知道會毒死多少魚兒蝦兒。監察院五處研製出來的毒藥,總是很厲害的。”
“你是個怪胎!”
聶攝道:“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卻還會想到不要毒死那些魚蝦?”
劉凌攤了攤手說道:“我的心確實挺狠的,殺人也不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活的人更多。有時候為了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為了讓更多的人好好活下去,殺人總是難免的。”
聶攝道:“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劉凌笑著問道:“所以打算在我身邊多留一陣子?”
聶攝道:“再留幾天吧,等再開戰之後我就離開。”
“為什麼?”
“你知道的,我不習慣戰爭。”
聶攝道:“你說的都不錯,我,終究還是適應不了血腥味。你也不想我阻撓你前進的腳步吧,若是為了震懾敵人,你像在淶和縣的時候那樣一口氣斬了萬餘顆人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氣去看能堆成一座山的腦袋。若是你用火攻一口氣燒死敵軍幾千幾萬人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時不忍心就壞了你的大計。若是你最終勝了的時候,一口氣屠了契丹人的種族,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不住拿劍指著你的咽喉逼你不要那麼做。”
劉凌道:“或許……看的多了,你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
聶攝道:“你我終究還是不同,雖然,在這個世界上你我是彼此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