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大明來講最少應當是個參將,年紀最輕也得是三十左右的年紀,而此人面色微黑,看是老到,不過細看眉眼不過是二十出頭罷了。
“來者何人?”趙烈沉聲問道。
“本官乃是大金國二等參將寧完我。敢問對面可是登萊軍主將。”寧完我猶疑的問道。
“本官乃是登萊鎮靖海衛千戶趙烈,如你問的是城內登萊軍的主將,那麼本將就是。”趙烈平靜的看著這個漢奸。
此人趙烈前世聽說過,在建奴麾下的漢奸中不是太有名氣,趙烈所能記住的僅此而已,心裡不禁有點遺憾,怎的不是范文程或是李永芳前來,可惜了。
“哦,這個,大人可是誆我,大明五品武職如何統領數千兵馬。”寧完我不信搖頭道。
“這就不是你能知曉的了。”趙烈沒興趣與一個漢奸商議軍伍事宜,“說說吧,你主子的意思。”
寧完我臉上一熱,真他孃的憋屈,這裡從上到下對於大金人都是刻骨仇恨,連帶對於他這般降金的漢人冷嘲熱諷,充滿鄙夷,一點大明的威儀都不講。
“咳咳,趙大人,我家國主有言,不忍涿州百姓毀於戰火,不忍看到如趙大人般能征慣戰之士如袁崇煥般被大明投放鄉野,寶珠蒙塵,故特命本官前來招納賢臣,為大金國主效力,盡展一生所學,也讓涿州免於戰火,豈不快哉。”寧完我笑道。
“哦,承蒙褒獎,”趙烈聽聞此言不禁恍惚,沒搞錯吧,這是來勸降來了,趙烈站起身來,“本將被大金國主看中,如此豈不該感激涕零。”
寧完我看著趙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發毛,不但趙烈臉上的表情古怪,說得話也是讓人玩味,什麼叫應該感激涕零,但是寧完我向來就是以敢想敢言在大金立足。
他穩穩心神言道,“趙大人,大明自萬曆以來,歷任天子荒誕不經,要麼數十年不朝,要麼埋首深宮操持賤業,置祖宗江山社稷、大明百姓於不顧,任由奸佞把持朝政,禍國殃民,如張太嶽、戚繼光等之名臣悍將棄之如草蓆,反倒是魏忠賢等奸逆執掌大權,崩壞朝野,盡喪大明人心,賢才不能得用,只能遠走他鄉,另投賢明,此亡國之道。”
他偷眼看看趙烈,看他沒有太激烈的反應,接著道,
“今大明崇禎帝閱歷淺顯,行事操切,剛愎自用,其所行皆是欲速而不達,非明主之選,如此倒行逆施只能讓大明國力日衰,大人既有大才何必步張閣老、戚爺之後塵,為大明朱氏猜疑放置。何不自投明主一展抱負。望大人明察。”
趙烈從案後走出好好端詳了面前此人。面相上看不俊不醜。身量不高不矮,氣度儼然,不亢不卑。
方才所言對大明積弊洞若觀火,眼光長遠,且膽略不小,身入敵營而侃侃而談,此人才幹膽略兼具,在歷史上為何沒有太多名氣。
趙烈怎麼知道數年後。寧完我被皇太極突然降罪擱置了整整十年,直到建奴入關後才回返朝廷。
“寧大人真乃張儀蘇秦之流,當今雄辯之士,”趙烈見面後頭一遭露出笑容,不過轉瞬即逝,
“如寧大人所言,在明人本國之內受了些許委屈、屈辱,就可投靠外敵,輔助夷狄殘殺中國之百姓,入主中國之江山。剃髮胡服,數典忘祖。這等禽獸行徑就是棄暗投明,”
趙烈狂笑一聲,暴烈的一展袍袖,彷彿要甩掉世上最骯髒之物件,
“此等人同棄宋輔助李元昊,屠殺宋民百萬的張元吳昊之流無異,數百年來張元吳昊之流盡遭唾罵,可謂遺臭千年,而張太嶽、戚爺雖敗於朝爭黨爭,然其功勳業績口口相傳,誰不讚一個張爺戚爺,可謂名垂千古。”
趙烈斜睨這個漢奸接著道,
“我與寧大人素昧平生,今日一見才曉得寧大人竟然對張元吳昊這般遺臭萬年的大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