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地方時,他就拍手大笑,感人的地方時,他就跟著哭。每一幕戲結束時,他就興奮地一直拍手,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樣。後來我下戲到了後臺,他還湊過來和我攀談,」女王好像想起那時的情景,眼眶泛著微紅,
「他……用著少得可憐、也有點笨拙的詞彙,拼命地跟我說,他有多喜歡剛才演的戲、他覺得那出戏有多棒之類的。這麼……小小的、好像一捏就要碎掉的孩子,他看著舞臺的時候,我卻覺得自己可以為了他演一輩子。」
女王吸了口氣,表情又恢復原來的嚴肅:「後來我就常去找他,表演布偶戲給他看。又問了所長關於他的身世,看他對戲劇又好像很有興趣,我就收養了他,讓他進特殊學校唸了一點書,那孩子一直到十幾歲,才第一次上學,第一次識字。」
他看著整個陰暗下來,坐在沙發上發顫的罐子,又苦笑了一下,
「你不要看他背劇本總是很慢,遇上困難的字還要查字典,他是拼了命的學,才能像現在這樣看懂中?做。文?為演員,他像是本能就知道在舞臺上該怎麼做一樣,只要讓他聽過一次全劇的臺詞,他就能夠靠記憶覆述出來,但一直到現在,他還不太會寫中文字,」
女王輕嘆一聲,「特教學校的?師老?說,他已經錯過了語言教育的黃金年齡,以後也只能有限度的進步而已,小越對這件事一直很自卑。」
罐子忽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雙目因爆怒而出血。他握緊了拳頭:
「他媽在哪裡?你他媽的那個女人在哪裡?你告訴我,虞?師老?!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在她臉上狠狠揍一拳!不,把她揍扁!」
女王沒有動作,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著他,「辛維,沒有用的。他母親拋下他以後就不知去向,我想小越也不會想再和她扯上關係。」
他看著罐子逐漸茫然、彷彿脫力般的眼神,望著他重新在沙發上落坐,才開口:
「就算現在找到他,小越已經受傷了,再苛責她也無濟於事。辛維,以前他只有我,我盡全力彌補他所失去的時間和青春,但是他現在有了你,雖然我不願意承認… …但是你是比我更能拯救小越、給他真正幸福的人。」
他彷彿真的有些不甘心似地,咬了咬塗了紫色口紅的唇,
「辛維,你要好好地待他,我想他無法和你?愛做?,是以前被不斷性侵留下的恐懼,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我想他自己也很惶恐,恐怕也很內疚、很自責。你不要怪他,多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接受你的。」
罐子咬住了唇,咬得死緊,直到流出了鮮血也渾然無覺,
「虞?師老?,我是人渣,」
他發覺自己聲音嘶啞,聲音像在沙盤上磨擦般,絕望又幹澀:
「虞?師老?,我真的是個人渣。」
女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良久蹲到他身前,看著他被淚水沾溼的頰,塗了指甲油的手,緩緩搭上他厚實的肩,沉重地按了按:「既然知道,就從現在開始,好好地珍惜他。」他忽然勾起一絲唇角,站起身來背對著罐子,
「就像他自己演的,他這jian貨,就只剩你這個人渣了。」
直到很多年後,Knob離他而去後,罐子仍然會想起這時的情景。
他忽然想起,女王那時候的表情,其實很溫柔,又很哀傷。彷彿交託了一件很珍貴、很易碎的事物到他手上,卻又猶豫不決,最後發覺自己不得不然的那種沉痛,直到現在,他的肩頭,都還留著女王當時留在他肩上的重量,像烙印一般提醒著他的荒唐。
「不過你們會不會太快了啊?才交往不到一年吧你們。」
「虞?師老?,你活在哪個時代啊?現在連還沒交往都有人上床了。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