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廣州,本帥在鎮海樓上設宴,你的腦袋還是留著在慶功宴上代表工兵喝本帥敬的第一杯酒吧。”
“末將遵命!”
慶功宴的第一杯酒一般都是敬首功的,陳文許了他一個頭功,趙遷的面上的溫度登時便高了幾度,尤其是那雙眸子更是幾欲噴火一般。
鄭重其事的接了令,趙遷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大帳,這邊的軍議也宣告結束。眾將回營,陳文則又是重新看過了一遍作戰計劃才緩緩入睡。
廣東的天氣之炎熱比之浙江還要更勝一籌,到了夜裡,氣溫下降,但潮溼的空氣不光是對他而言是一種折磨,對於軍中那些江浙的將校士卒來說也需要時間來適應。
無獨有偶,城外的江浙明軍難以入眠,城內的守軍亦是如此。尚可喜所部,尤其是他最核心的部隊乃是來自於苦寒的遼東,隨軍南征而後鎮守此地,士卒也免不了因水土不服而減員的。不過經過這幾年的時間,軍隊早已適應了廣東的氣候,比之初到此地的江浙明軍而言乃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這是尚可喜賴以取勝的很重要的一條,孫武子說天時、地利、人和,野地浪戰,無論是他,還是馬雄都一如耿繼茂般缺乏信心,說到底還是江浙明軍的輝煌戰績所攝,就像當年的八旗軍只要出戰,很多明軍在氣勢上就要自動的輸上一籌乃是同樣的道理。
但是如果能夠憑藉堅城拖住陳文,接下來的幾個月會越來越熱,必然會影響到江浙明軍計程車氣。屆時,聖旨和秦藩的干涉接踵而至,他最多隻要給些面子,陳老虎就得暫且回師,而他則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對新佔領區進行整合。
尚可喜的算盤打得很精,而且時間也確實過得飛快,江浙明軍的行軍速度大為出乎了他的意料,長達七百多里地的距離,僅僅有了十來天就趕到,平均每天行進不下六十里。這個速度已經是難以想象的了,但是回想一番江浙明軍此前的戰例,一夜間驅馳百里而後直接進入野戰擊潰數量還處於優勢的漢軍八旗,這也就真的不算什麼了。
“這陳文之用兵,剛勐有餘,霸道非常,且堅韌十足,就是靈性上還欠點兒火候。”
尚之信很清楚他父親是在拿陳文與誰對比,當年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曾追隨過一位大帥,那位大帥論練兵、論野戰,比之當時的後金其實都不佔什麼優勢,但是憑藉著一手靈敏的戰略戰術嗅覺卻能將八旗軍牢牢的拴在遼東那一隅之地不能動彈,也確實是當時明廷不可或缺的一位名將。
“父王,以毛帥之能在皇明祖制面前都是一籌莫展,陳文同樣曾被文官暗算過,此戰咱們只要如父王所計算的那般守住了廣州,接下來朝廷和秦藩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尚之信的安慰很快便引起了尚可喜的點頭回應,而尚可喜更是將這裡面的門道說得明明白白:“說到底,還是陳文太強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秦藩不提,朝廷需要的也是中興良將,而不是又一個曹孟德、劉玄德。不過此事之後,無論成敗,疙瘩都會留在彼此的心裡面,那就不是咱們父子需要管的了。”
“父王所言甚是,日後咱們尚家倒是可以在這幾方面左右逢源。別看現在陳文威震天下,聲勢一時無兩,到時候還說不定是誰笑到最後呢。”
父子二人談笑間,門外卻響起了緊急軍情的報告。片刻之後,尚可喜父子策馬來到東城牆上,此時此刻,許爾顯早已是眉頭深鎖,即便看到了尚可喜父子趕來也沒能稍有紓解。不過,在場的卻沒有一個外系武將,馬雄、吳六奇、黃應傑等人都不在此間。
“王爺,請看那邊。”
無需許爾顯指向,尚可喜也早已看到了。遠處的點點燈火在這漆黑如墨的暗夜之中是那樣的顯眼,尚可喜看了片刻,卻發現那些燈火似乎都沒有什麼動靜,甚至拿出了一把從泰西海商手裡強買過來的望遠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