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一點也沒意思要刻意表現自己——甚至是巴不得別人莫要留意她的好。
莊懷飛卻特別留意她,除了她分外美麗、動人之外,一旦要面對或應付事情的時候,小珍就表現得十分得體、可人。
據他所知,小珍跟沙浪詩對他的“評價”全然不同:
沙浪詩嫌莊懷飛“出身市井,難登殿閣”。“既無功名,又無出息”、“粗魯不文,用腳作手”。有一次,他遞給沙浪詩一杯茶,事後沙浪詩嫌他“手有血腥味”。
她曾力勸戀戀不要嫁給他。說她受了他的迷惑。當然,不管在公在私,為了她自己還是她的兄長,她自然都不會在戀戀面前說莊懷飛的好話。
小珍則不同。
不一樣。
她認為莊懷飛:“是個不開心的男子,但卻盡一切努力來使戀戀開心”,又說他“若能展布才情,成就至少要高過目前十倍”,還笑吟吟加了一句:“還不止呢!”又說他“際遇不好,抱負卻高:才幹雖佳,惟待時勢。曾經幾許風雨,可託絲蘿之身;有朝濾暢幽憤,大可指點江山”云云。
莊懷飛覺得很中聽。
覺得這小姑娘很瞭解他。
那時候,他就曾打聽過這位姑娘,知道習家二公子已成為她的密友,只怕迎娶這位冰雪聰敏的小姑娘也是不日之事耳。
由於他對這姑娘有好感,所以他也有點關心她,擔心她受人欺負;本來善良的人都不該受人欺的,更何況是這麼善良而又那麼漂亮的姑娘。
他也希望她能嫁得頭好親事,有個好歸宿。
但他卻不看好習秋崖:這些富家公子少爺們,沒經過風霜沒歷過難,明明是花心,卻說是風流,像小珍那樣柔順多情的女子。跟這種紈絝子弟在一起,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最近卻自戀戀傳來的訊息:小珍已經不跟習二公子在一起了。
那好。
莊懷飛也為小珍舒了一口氣。
不過戀戀也表示:小珍芳心已另有所屬:那是一個頂天立地了不起的大丈夫。
一一一誰有這麼好的福氣呀?
莊懷飛不禁有點好奇;除了好奇之外,好像還有點什麼別的。他曾們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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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已還未曾得戀戀的青睞,會不會也去追求這善解人意。紊繞人心的小姑娘呢?
不知道。
——如果這小姑娘還未有意中人,自己便會不會去親近她呢?
也許……
莊懷飛沒有想下去。
他已經四十幾歲了,過了風雨半生了,只要能得到戀戀,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是踏遍青山人未老。但心老。
這次他又看到了小珍。
她彷彿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一一到底是什麼,哪裡。如何不一樣呢?
他可一時也講吓上來。
說不出來。
“莊爺。”小珍對他笑,“忙咧?”
他那種令人珍珍而惜惜的笑,彷彿如落花化成蝴蝶,回到枝上葉間。
至少也讓人心中一甜。
“小珍姑娘。”莊懷飛也招呼道:“不忙,不忙,你跟戀戀好生聚聚。”
女兒家總有許多絮絮不休的話要談。
戀戀。小珍、姑姑還有沙浪詩都在房裡,沙大小姐背後,還有一位近身護院,也是保鑲,叫做沙河粉,是個壯碩婦人,所以莊懷飛便知趣的行了出去,跟“紅貓”一道。
他本來也跟“紅貓”有要事商量。
他才一走出去,沙浪詩就趁姑姑正與小珍問短長的時候。向戀戀嚼舌的道,“你看你看,這男人,進來了只跟小珍招呼著,忘了我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