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洋被她嚇了一跳,瀲灩的水眸眨呀眨的。
現下究竟是怎麼了?她是哪兒說錯了,惹得大姐這般生氣?
她說的是事實,又不是……
“我又沒要他寵,是他自個兒……”
“洋兒,你撒潑任性也該有個限度,你不僅踐踏了人家的好意,還視他滿腔情意於不見;洋兒,這不是你應有的待人處世之道。”範江玻�鵪�戀乃����捉�涑齪斂灰�氐吶�狻�
“我……”範洋一時語塞。她哪有?打一開始,她就把醜話說在前頭,是他自個兒執迷不悟,如今怎能說她踐踏他的好意?
“你明知道問柳對你的情意,何苦還要他留下來觀禮?你想要證明什麼?還是想要教他瞧清楚,好確定他往後不會再對你糾纏不清?不會了,你也知道他不會,他若真打算要再壞你好事的話,還怕找不著機會?而他卻沒有這麼做,難道他的成全之意,你還不懂嗎?”
“這不是懂不懂的問題,而是……”話未完,隨即又教範江給截斷。
“你沒瞧見他彷若行屍走肉般,魂不守舍地在府裡遊走,連笑都不會笑了;瀟灑如他為了你用情若此已屬不易,你又何苦這樣傷害他?”
“我、我沒想要傷他,只是想,好歹……好歹他也喚了我一聲妹子,才想要他留下來沾沾喜氣,我又沒有其它想法……”瞧大姐說得好像她要糟蹋他似的。
她也知曉他日漸憔悴、消瘦不少,但……是她害的嗎?
她和大姐是親姐妹耶,可她怎麼老覺得大姐都站在花問柳那頭,幫著他數落她的不是?她又沒逼沒迫的,何苦要把罪往她身上推?
“你真是這般想?”範江斜眼瞄她。
“不然呢?”大姐非得要將她想得那般惡劣?
範江微挑起眉,直睇著擱在桌上的藥碗,再緩緩抬眼瞥向門外。“你要怎麼想都無妨,至於他到底要不要留下來觀禮,你自個兒問他吧!”話落,她便拿起藥碗往門口走去。
門一開啟,只見花問柳一臉陰鬱的站在門口,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推他進屋裡去,接著把門帶上,留下一方天地給兩人獨處。
範江一走,房裡只餘一盞昏黃的油燈在桌上搖擺不定,對映著兩張各自逃避的臉。
“好些了嗎?”
半響,花問柳打破沉默,緩步走到桌邊,勾起笑容睇著範洋略顯蒼白的臉,卻還是不敢逾禮地站在桌旁。
範洋挑眉睨著他,見他站在離床榻好幾步遠的地方,不由得低喃道:“我現下成了毒蛇猛獸,教人一瞧便怕了?”每回見著她,他莫不想要欺近她,若是能夠輕薄她,他就更是得意萬分,如今他卻……真是見鬼了。
“怎麼了?”
見她掙扎著想坐起身,卻又無力地往床柱靠去,花問柳連忙走向前去扶她,然而一碰著她,他又立即鬆開了手。
“沒事,只是躺久了,想要坐一會兒。”唷,他倒是挺關心她的呢。 “倒是你,聽說明兒個便要回京了?”
“嗯。”說著,他又退開了一步。
察覺他的動作,範洋不禁沒好氣地道:“現下是怎麼了?我是鬼嗎?教你駭得非得要站那麼遠?”他哪一回見著她不是偷些好處才會善罷罷休的?但如今卻……真教人火大。
“你就要出嫁了,於情於理我都不該靠你太近,即便咱們親若兄妹。”花問柳說得頭頭是道,好似打從心底這般想。
範洋睜大雙眼瞪著他,氣得牙癢癢的,胸口不禁又疼了起來。
“又疼了?”見她眉頭深鎖,他連忙又定近一步。
“還不是你害的!”她咬牙道。
都是因為他說了那些渾話,教她忍不住氣惱,胸口才又犯疼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