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卻又忽然開口,“夫人以前和過世的嫂嫂商量,要將葉三小姐許給貧道做妻,怎麼現在又動起了二小姐的打算?”
他緩緩看過來,目光深邃如寒潭,盯得崔氏後背發汗,“是夫人覺得很瞭解貧道?”
他、怎麼知道的!這事她和蓉兒也就說過一次,連身邊的丫頭都不知道!
崔氏當下收斂心神,不敢再任意亂想!額頭已冒了冷汗,“國師說什麼,我怎的聽不懂。”
話音剛落,崔氏見葉蓁端著茶水進來,立刻又道,“阿蓁來了。”
李煦安輕哼一聲,周身的寒意瞬間消失,見她這一身霞光色落梅裙盈盈走來,輕煙薄霧似的壓下外頭熱意,鳳目柔的能化出水來。
有五日沒見她了。
小師叔落針的時候很疼,全靠想著她才能熬過去,可現在才知無論想得多勤快,都遠不及每次親眼見到她時的驚豔,就像很久以前第一次見到她那樣。
她大概早就忘了。
李煦安心潮起伏,面上不動聲色,隻眼裡醞著人不敢直視的水光。當然也沒人敢直視國師的雙眼。
葉蓁早想好了一切說辭,可邁進門的瞬間又生出一絲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多了···李煦安真的來了嗎?
直至察覺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不自覺抓緊托盤,“二爺請用茶。”
“去歲的舊白茶,望二爺不嫌棄。”
李煦安垂眼,見白皙的手指將茶盞放在面前案几上,淡淡的木質香隨著她的動作落了他滿懷。
後退時,右手衣袖下的一節明黃色流蘇映在他眼裡。
李煦安眼角淚痣幾不可查上揚,“有心了。”
溫熱的氣息灑過來,葉蓁後退的腳步顫了一下,忙道,“景瀾多虧二爺才有今日,葉蓁無以為報。”
李煦安撇掉茶沫,濃濃飲了一口,直覺連日來的清苦都消散了。
可惜這不是說話的地兒,他還得端著,“葉院首對家母有救命之恩,兄長又對二小姐不住。該是二小姐對侯府開恩。”
葉蓁聞言,更客氣了,“二爺折煞我了。”
兩人你來我往,客氣地讓崔氏都快忍不了了。
還好元寶推著葉景瀾進來,他雖腿腳不便,但還是朝李煦安行了道門大禮,神態舉止滿是虔誠。
李煦安給他把脈的時候,連外頭伺候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葉蓁也絞緊帕子懸起了心。
崔氏心裡最是苦悶,她用葉景瀾控制葉蓁得心應手,忽然攪和進來個李煦安,還是她不能動手腳也不敢插手的存在。
若李煦安真能治好葉景瀾,還真是麻煩了。
約莫半茶盞功夫,李煦安鬆了手。
見他眉心微微蹙著,葉蓁緊張不安,“二爺,景瀾如何?”
不想李煦安抬眸看過來,兩人目光撞上的瞬間,葉蓁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上撥弄。
葉景瀾見國師沒說話,笑了笑,“阿姐別擔心,我這毛病多少年了,這幾日能不疼,睡個好覺已經有福了。”
李煦安緩緩喝了口茶,白茶的芬芳充斥滿口腔,連聲音都少了之前對崔氏的冷淡,溫潤而安撫人心,“治是能治,但麻煩些,而且未必能像正常人跑跳。”
葉蓁和葉景瀾面露驚喜。
惟獨崔氏不死心,“敢問二爺,有多麻煩?葉府一定竭力配合。”
李煦安看向葉景瀾,“恐怕需要葉公子到清宗門住一段時間,長短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