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與之相關的人神色各異,嘉成皇后的臉更是突兀的慘白如紙,而後便強做若無其事般露出一抹溫柔的輕笑,嗔怪的看向寧國公夫婦:「府中添了個妹妹怎不與本宮說,都是個大姑娘了才得見第一面,你們這樣本宮可如何是好?」
她話音剛落,建明帝便是一陣爽朗大笑:「原來不只朕一人沒見過,既然如此,想必皇后定然也想與這妹妹香親香親,」說罷轉頭看向寧國公夫婦:「便勞煩夫人時常送她來行宮與皇后說說話了。」
他這話看似柔和,實則根本不容拒絕,字裡行間的意味深長,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況且今日這宮宴,應邀而來的勛貴百官,無一不是帶著自家的夫人子嗣。
說話?怕是說著說著便說上龍榻去了。
一時間,眾夫人看向嘉成皇后的眼神甚至都帶著些憐憫。
建明帝連給寧國公夫婦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三兩句話便暗示了這位白綰姑娘的未來,只要寧國公夫婦識相,哪怕再不願意,也得乖乖送白綰進宮。
他的心情顯而易見的好,少見的開懷,招呼傅長生道:「今日這番動靜,想必白姑娘受了不小驚嚇,去將朕庫房裡的那一株紅珊瑚樹抬上來,還有前不久海南貢上來的那一屜珍珠,一同贈給白姑娘壓壓驚。」
卻不再提先前說過的冊封郡主一事。
傅長生頷首應是,轉身讓人去取東西,而後又在黑暗中負手而立,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眼角的餘光從不曾離姜妁半分,哪怕她只那一句話後,一直閉口不再多言。
他總有些隱隱的不安。
直到內侍將那一人高的紅珊瑚樹抬上來,建明帝親自將那一屜本該送去姜妁殿裡的珍珠交給白綰,她都沒半點動靜。
但傅長生始終不敢放下心來。
寧國公夫婦苦著一張臉,拉著白綰要下跪謝恩,被建明帝拒絕後,便要走。
才走出幾步,一道慵懶而淡漠的聲音響起。
「本宮,要你走了嗎?」
寧國公夫婦腳下一頓,愣了半晌又拉著白綰轉過身來,朝姜妁行禮,連眼神都不敢往上多看一眼。
「永安公主有何吩咐?」寧國公的聲音聽上去並無不妥。
建明帝皺著眉看著姜妁,滿是不贊同道:「你又要做什麼?」
姜妁不理他,在素律的攙扶下站起身,朝白綰一步一步走近,最後在她面前站定。
白綰被寧國公夫婦拉著跪在地上,她的眼前是一雙白底金線繡牡丹的繡鞋,鞋尖上綴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東珠,比剛剛建明帝賞給她的那一屜大了不知多少。
「臣女,見過永安公主。」
姜妁並未出聲,有內侍抬著一張太師椅放在她身側。
她轉頭往四周一瞥,本該坐著的容渙在人群中突兀的站著,見姜妁看過來,便朝她頷首輕笑。
姜妁回以一笑,也不和他多言,回首穩穩噹噹在太師椅上落座,翹起的二郎腿順勢抬起了白綰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看著這張臉露出哀切的神色,姜妁眼底滑過顯而易見的厭惡,唇邊卻緩緩勾起笑意,連帶著眉眼彎彎,臉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你,什麼年歲?」
白綰被迫仰起頭,看著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永安公主,她方才遠遠看了一眼,那時這位公主並未笑,看起來很不好相與,可如今她笑起來,明明美得攝人心魄,卻不知為何讓她遍體生寒,控制不住的心生懼意。
「臣女……臣女年方十九。」白綰囁嚅著。
「哈,」姜妁笑了一聲:「比本宮還年長三歲。」
她這話音一落,傅長生頓時臉色大變,當姜妁突然對已經落入她手的白綰髮難時,他還疑惑,如今聽她問起白綰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