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妁透過車窗的細縫,看著楊昭熟練的拉著個災民,三兩下就嘮開了,聊兩句還時不時回首指一指他們這邊。
不一會兒,楊昭便回來了。
「方才小的與那人說話時順手摸了一把,在他身邊的幾個也摸了脈,都沒有功夫在身,瞧著確實像災民,裡面的郎中小的只見著一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也不像是會功夫的。」
「他們說,這些郎中開始治病佈施已經有些時候了,算算日子,比我們從京城出發還要早些,他們還說,藥材和糧食都是從寧州糧倉裡搬出來的,已經吃用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朝廷還不派人前來,他們恐怕又要淪落到食土為生。」
聽楊昭說完,姜妁沉吟片刻後,便決定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半日,天色漸黑。
「主子,不遠處又是一座充做醫館的宅院,」楊昭在外頭說道。
第43章
姜妁一行人已經越發靠近寧州城, 四周的轄縣相對密集,比起外面零零散散的稀少人煙,如今已隨處可見從前富麗的宅院,依稀可見以往熱鬧的集市。
姜妁看著不遠處, 升起裊裊炊煙的大宅, 沉默了一瞬。
除去步入寧州地界時那一座醫館, 這已經是遇見的第三座。
前幾次, 容渙都照例讓楊昭上前去試探過, 不論是災民還是主事的醫生郎中, 均看不出什麼異樣。
用楊昭的話來說, 就都是些普通的正常人,還都身體孱弱, 氣血虧損,大多治好了也命不久矣。
若是常人, 在幾次三番試探都看不出異樣後,便會放下心來, 可偏偏姜妁就不是個正常人,越無異樣卻越會引得她警惕。
「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姜妁思考時會習慣性的將手指在桌面上輕叩,不大的馬車內, 迴響著沉悶的『咚咚』聲。
容渙定定的望著姜妁的眼, 示意她稍安勿躁, 輕拍她肩膀的手溫和有力,一邊吩咐楊昭去尋個乾淨的空宅休整。
他什麼也沒說,姜妁卻被他眼中的沉穩,以及周身鎮定自若的氣勢, 神奇的安撫下來,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逐漸平寂。
馬車在一座空宅前停下,容渙將姜妁下來,楊昭便把馬拉去一旁的空地上餵食草料,常冬羽自告奮勇的表示要替姜妁收拾出能安置的房間來。
這活兒卻被隊伍中另外一位女子,姜十五攬了過去。
在路上走了這麼些天,姜一和楊昭他們幾個,頓頓都在啃乾糧,好容易有個落腳地,便卯足了勁做些佳餚犒勞自己。
用過晚膳後,容渙帶姜妁回房,卻讓她把姜一和姜十五喊了進來。
「今夜我帶殿下歇在馬車上,入夜後,你們便換上我與殿下的衣衫在此處歇息,不必與旁人多言。」
容渙此話一出,姜一兩人瞬間明白過來,雙雙慎重點頭。
等天徹底黑下來,四周也漸漸安靜,容渙帶著一身輕便裝扮的姜妁躍窗而出,緊接著姜一兩人悄無聲息的翻身進來,和衣躺在床上。
姜妁躺在鋪滿了絨墊的馬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即便容渙再三表示她可以安睡,卻仍舊翻騰到約摸一更才緩緩閉眼。
沒等她閉眼多久,一直假寐的容渙卻無聲的睜開雙眼,他的耳朵輕動,聽見了外面那微不可查的跑動聲。
姜妁只覺得自己並沒有睡多久,便被容渙輕聲喚醒,還未睜開眼便聽見外頭激烈的打鬥聲。
「什麼情況?」姜妁猛然翻身爬起,湊到容渙身邊。
容渙早已經坐起身,手上握著他那把袖中劍,見姜妁起來,沖她微微一笑道:「殿下的感覺並沒有錯。」
姜妁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被劫匪盯上了,但見容渙那一副瞭然的模樣,她才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