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蘇悟要把那圈繩子套在肩頭上,先爬上菠蘿果樹上去之後,再沿順著跨過屋頂的那條桶口粗的橫枝爬到屋後邊,等人爬到屋後邊生長著的竹樹叢時,再爬上一條竹木去,再將沒有打結的那頭繩子牢牢地綁在竹稍頭去。然後,溜竹子下到菠蘿果樹的樹枝頭來,騎在樹枝坐穩之後將打了活結的那頭繩子拋到屋子的後門前來。拋下繩子下地來了,人還得坐在樹枝上面聽從地下的人指令操作,直等到把野豬的一條後腿綁住了人才能下樹來。
秦靜聽說到這兒,她輕輕拍手小聲笑說:“哎喲,我懂了。寶仁你是用青竹木來當作釣竿,用長繩子來當作釣絲,又用活結來代替釣鉤。你講是不是?”
寶仁像長輩對待晚輩那樣輕捏了秦靜的臉蛋一下,稱讚說:“猜對了。你真聰明!”
蘇悟一把抓住寶仁的手,又瞪牛眼怒說:“你,懂不懂得朋友妻不可欺嗎?”
秦靜怕他們兩個男人打起架來,忙過來掰開了蘇悟的手說:“你講什麼?誰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嗎?痴心妄想!我告訴你,我還沒去你家拜堂,還不算是你的妻子,充其量算是你的女友!不許你對外講我是你的愛人!如果你老是笨頭笨腦沒有一點過人的本領,別怪我薄情與你分手!”
寶仁逗哏說:“老人常說,百年和好,分分合合,分時掛念,合時纏綿,天長地久,兩心粘連!嘻嘻嘻……”讓寶仁意想不到的是他講的這句逗哏的話後來竟成了蘇悟與秦靜愛情歷程的讖語。
蘇悟說:“阿靜,我講一句玩笑話也不行嗎?誰說我沒有一點過人的本領?等下讓你看一看我過人的本領和膽量吧!”
蘇悟把那圈繩子套在肩頭了,就走到水缸口那麼粗的樹幹旁,向掌心吐了一口水,兩手揉了揉兩下,就用手去抓樹幹的疙瘩塊,三蹭五蹭地很快攀到了樹幹分杈處。他站到了伸向屋後邊的那條粗枝上去了。他先向地下的秦靜和寶仁揮揮手,示意說,看啊,我就要走過去了!
蘇悟從九歲起便成了爬樹的小高手。這一帶的喜鵲和八哥的兩種鳥專擇最高的榕樹枝頭來築巢。但是,不論喜鵲和八哥築的巢在多高多險,別人望鳥窩興嘆時,蘇悟都能攀爬上去抓要喜鵲乳仔來煲粥捉拿八哥小鳥來餵養。有一次他在大榕樹頂上掏八哥鳥窩被他爸撞見了。他爸就在樹底下向他喊話,叫他快下來。他從最高的枝頭溜到了樹幹分杈處了,他爸便操著一條竹棍守候在樹幹旁邊,只等待他一下到地面來了,就揪住他來抽打一頓。樹上的蘇悟看出了爸爸的意圖,他轉身走上橫長的一條樹枝,像一隻猴子一樣手不抓扶任何東西,如履平地般的沿著樹枝向外走去。他爸被嚇得直喊,兒子小心下來我不打你了!然而,蘇悟一直走到不能再走的地方,又爬出一條胳膊粗的小枝頭去,小枝頭由於負荷過重突然咔喳一聲響,小枝頭斷折慢慢地往下墜……
地下的人都認為小蘇悟的小命可沒了。可是,當他雙腿落地時,樹枝仍吊掛著,他竟然皮毛無損地站在爸爸跟前。原來是他有意地向爸爸表演一下“高空跳傘”的高難冒險動作。
今天讓蘇悟行走在桶口粗的樹枝上,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蘇悟沿枝頭上走出了屋頂了。這時,他想,這梱繩子有十五丈以上(將近50米)的長度,是用不得那麼長的。於是他又沿著一條向屋子後門上空長出去的杈枝爬去,爬到了屋子後門的正中方,先將打了活結的那頭繩子輕放下去。那個活結正好落在野公豬的後頭。他又返爬回粗枝頭來,邊走邊鬆放繩子,一直走到竹木旁去,他又選擇處在最外邊的一條竹幹爬上去,把繩子放夠足長之後就將繩子緊綁在竹稍上,剩下的數圈繩子乾脆吊掛在竹枝頭上。他又返回到榕樹的粗枝頭,穩坐在那兒等候野豬被套上後腿,就用力拉繩子勒緊活結。
作者題外話:人生精不精彩看少年。少年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