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
一點大人物的樣子都沒有。
讓傅依發自內心的懷疑:“所以,你現在真的是軍團長了?”
“是啊。”
槐詩頷首,不知道她忽然問這個幹什麼:“昨天駐紮地的批准也正式下來了,歸屬於天文會和邊境防禦陣線指揮部進行調遣和指揮……聽著很威風,實際上就是到處倒手的工具人而已。”
“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啊。”
傅依忽然起身,隔著餐桌湊近了,笑容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怎麼忽然想起來好端端的請我吃飯?”
“啊?”
槐詩不解。
本能的想要抬頭反問,以前不也是這樣麼?
拉了琴,走運接了什麼商演,賺了點錢,想要吃點好的,總要找個人一起下飯。
肯上校也好,醬骨頭也罷,火鍋啊之類也可以考慮,都不挑,只是本能的想要找人一起慶祝一下而已。
和傅依絕大多數請客的時候一樣。
說起來,這個傢伙也轉正了啊。
他看著傅依。
傅依也在看著他,漆黑的眼瞳裡像是洋溢著什麼閃光一樣,令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請你吃飯你就吃吧,管那麼多幹嘛,給你找個理由貼秋膘不行?”
他停頓了一下,“就當謝你了。”
一瞬間的神情變化,落入了緘默者的眼中。
“唔——”
職業本能被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情緒引動。
下意識的,她凝視著槐詩的面孔和眼瞳,分析,開始,很快,便得出了令人吃驚的結論,難以置信:
“……你得絕症啦?”
“你盼我點好!”
槐詩大怒:“當初在新海,我和老傅並肩作戰,情同兄弟,大家情誼堅如鋼鐵。叔叔我請你吃個飯,你心裡怎麼就不念點我的好呢!”
他震聲說:“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叔叔!”
“……”
傅依沒有說話,神情古怪,好像在端詳著什麼一樣,忽然咧嘴,惡作劇一樣的輕聲喊道:“槐詩叔叔?”
嘭!
水杯從嗆咳的槐詩手中脫落,從桌子上滾下來,摔碎了。
槐詩劇烈的咳嗽起來,食物的殘渣和水從劇烈痙攣的氣管裡噴出來,又被捂在嘴上的手攔住了,一片狼藉。
在服務生匆忙的收拾和緊張的神情裡,槐詩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在意。
擦乾淨身上的水之後,才抬起頭狠瞪了她一眼。
“正經點!”
傅依已經趴下了,錘著桌子,大笑。
幾乎要把眼淚笑出來。
槐詩只能無可奈何的嘆息。
自作自受。
只是,看著那一副尷尬的樣子,傅依卻忍不住微微有些恍惚。
回憶起了漫長時光之前的夏天。
她第一次看到這一張面孔的時候。
在夏天最熾熱的時候,體能測試折返跑的時候,在姐妹們的歡呼中衝過了終點線自己。
接過了毛巾和冰水,擦著汗。當她回頭時,便看到了不遠處,音樂樓上開啟的窗戶。
那個站在窗戶後面的身影。
就好像在發呆一樣,散漫的視線看著操場。
那樣的眼神……
“那是誰?”傅依問身邊的人。
“唔?你說槐詩啊——似乎是隔壁班的,平時不怎麼出現。大家都說他不是很容易相處的樣子。”
“是這樣啊……”
彷彿恍然大悟一樣,傅依輕嘆著,在原地思索了許久。回頭再看的時候,卻已經看不見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