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師已經是司空見慣,絲毫不覺有異,第一次近距離旁觀李謙工作的周曄卻是有點又驚又奇,眼睛眨呀眨的,目光不斷地在李謙、何潤卿和廖遼身上轉來轉去。
…… ……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了,除了玻璃牆內外的廖遼和何潤卿的小聲哼唱之外,錄音室裡別無響動。
廖遼仍在低頭尋找新k的感覺。何潤卿也在皺著眉頭輕聲地哼唱著。似乎是在用心地體會著李謙突然要求降半個k的原因之所在。
但這個時候。一直閉目養神的李謙卻嘆了口氣,然後睜開眼睛,按下通話鍵,對著話筒道:“算了,別練了,就按照剛才那個版本吧,其實已經足夠好了!”
廖遼愕然地抬起頭來。
何潤卿也驚訝地看過來。
玻璃牆內外,大家紛紛都不解地看向李謙。
李謙做了個手勢。似乎是想解釋什麼,但是到最後,他卻只是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剛才只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但是剛才我自己又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不試也罷,其實剛才那一遍,真的已經足夠好了,這也就行了。”
除了李謙。在這個時空裡,不可能有人聽過梅豔芳版的《女人花》。更不可能有人會有那樣的一種“低音情結”,而李謙也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事實上,結合廖遼的嗓音特點,眼下這個廖遼版本的《女人花》,在拿給廖遼看的時候,就已經被李謙升過k了,是更適合廖遼的嗓音去發揮的。
所以,當李謙自己從那種情結裡走出來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實只是記憶裡的某種味道在作祟罷了,升過k的廖遼版,其實並不比梅豔芳版差的。
既然如此,記憶什麼的,情結什麼的,還是拋到一邊去吧。
這個世界上,已經不會有梅版的《女人花》了,即將成為一代經典的,將會是廖遼版的《女人花》。
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時候,李謙這個忽然而來、又忽然而去的決定,單憑他那幾句簡單的解釋,是不足以讓廖遼和何潤卿兩大內行釋疑的。
畢竟,這可不是什麼細微的調整,這是在錄音已經可以宣佈完成的時候,又突然提出的要降k!
於是,想了想,廖遼突然道:“我剛才找了找感覺,貌似還不錯,要不,我先唱幾句,你聽聽?”
何潤卿聞言當即點頭,附和一般地對李謙道:“我剛才也試了一下,雖然本來已經夠低了,但是如果再降半個k,似乎別有一番味道?讓廖遼試試吧!這個音區,雖說低了點,但廖遼的嗓子,還是沒問題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的聲音在這個音區也是很好聽的。”
李謙聞言,看看廖遼,又看看何潤卿,手掌在下巴上摩挲片刻,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最終卻還是對廖遼道:“也行,你要願意試,那就試試。”
廖遼點點頭,重又低頭看譜。
片刻之後,她開口清唱道:“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刷的一下,周曄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那一瞬間,廖遼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似乎是一下子刺穿了他的靈魂,讓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暖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最開始,廖遼的聲音有著些微的生澀,唱起來不如已經練熟的原k那麼圓轉如意,但唱著唱著,似乎是廖遼自己也感知到了聲音再次下潛半個k之後,那種入骨欲酥的婉轉深情,於是,她越唱越投入,越唱越是飽含深情。
到最後,她幾乎已經渾然忘我。
一如剛才那般,她的身體微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