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陸天霖微笑起身,跟在方雲飛身後,直向後院走去。
這“神武鏢局”一共有三進院子,最後是一座一畝地大小的花園,園中除了假山荷池外,還栽著許多花樹,張子斌活著的時候,異常愛花,因此不惜重金,選購了很多異種花樹,每當走鏢回來,總要廚下準備幾種美餚,一個人在園中飲酒賞花,他酒量又很宏大,常常一坐半天,為此還特別招請了兩個栽花能手,把一座小小花園,整理得幽美清雅,再加上很多重金蒐購得奇花異草,看上去越發生色,鏢局中的鏢頭、趟子手,都知道鏢主酷愛花草,大家都很少到園中游賞,張子斌死後“神武鏢局”交給了“金翅大鵬”代為主持,方雲飛不太喜愛花木,很少到後花園中去,二女來後,卻愛上了園中景物,就在那花園中住下,園中修有一座房舍,本是供兩個栽花的工人所住,卻被二女趕走工人,另召請匠人改建成二女香閨。
此後,這片花園改稱後院,也成了“神武鏢局”中禁地,二女自入居花園後,除了方雲飛應召去過兩次外,其他鏢頭、趟子手,全都未涉足過一次。
二女也深居簡出,從不露面,有什麼事都派遣迎春和方雲飛講,方雲飛不在時就通知賬房先生,對鏢局中的事務,漠不關心,銀錢賬目,也不過問,甚至對鏢局應否接保的生意,也不肯管,幸好張子斌幾十年苦心經營,和方雲飛六、七年的心血,早已把“神武鏢局”創立下了基礎,小的生意賬房先生和鏢頭們一商量,就作了主。
但遇上大的生意,卻不敢擅自專斷,請示方雲飛,方雲飛撒手不管,請示二女,二女又推到總鏢頭身上,這樣一來,只好把生意推掉不接,本來在兩湖間最負盛名的鏢局,生意卻逐漸清淡下來,幾個有名的鏢頭,都紛紛遞上辭呈,方雲飛推呈二女作主,二女卻有辭必準,數月之間幾個武功較高的鏢頭,大都辭職而去,方雲飛也連上兩次辭呈,卻被二女召進後院,和顏慰留,要他勉為其難的續幹一年再走。
二女大反常情的舉動,雖引起方雲飛心中很多懷疑,但這鏢局產業是張子斌死時託他轉交二女的,自己不過是個夥計身份,當是不便多問。
且說“金翅大鵬”帶著義兄,穿過了幾重庭院,到了花園,二女早已佇立園門面迎候,陸天霖眼神流轉,打量了二女幾眼,只見二女穿著一色的水綠衣裙,薄施脂粉,淡掃額眉,臉潤桃花,發覆綠雲,膚白欺霜,櫻唇噴火,一般兒高低,一般兒娉婷婀娜,四道清澈的眼神,一齊逼射在陸天霖身上,左面一個,微笑著說道:“愚姊妹常聽方總鏢頭,談起陸老英雄,乃當今有名俠醫,今幸一會,實在難得。”
陸天霖看二女面貌神態,一模一樣,再加上那身同樣的裝束,實在分得清楚她們誰是姊姊,誰是妹妹?只得一拱手,笑道:“姑娘承獎了,老朽當受不起。”
二女莞爾一笑,相對望了一眼,右邊一個介面笑道:“老前輩名播遐邇,愚姊妹聞名已久,難得俠駕光臨,舍內已置薄酒,請入內一敘。”說罷轉身帶路。
二女言詞雖甚謙和,但始終不肯作禮肅客。
陸天霖如何看不出二女骨子凌人傲氣,但他素來豪放,不拘小節,對二女高傲神態,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跟在二女身後,繞行花徑,向一片梅林走去。
這正是二女住的地方,假山旁邊,幾十株盛放梅花,環繞著一座新建精舍,紅門朱欄,綠瓦粉牆,看色彩調和,就知這二女是深具匠心的人。
精舍不大,三合分立,二女帶著陸方兩人,逕入正北上房,二明三暗的小客廳,佈設的非常清雅,正中一張八仙桌上,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小婢迎春含笑替四人安了坐位後,悄然退到室外。
二女嬌豔絕倫,但卻毫無女兒忸怩神態,笑語如珠,滿座風生,不過盡是談些不著邊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