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袖中取出一塊金牌:“持此印符,大楚國內,出入無忌,所有軍隊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騷擾。如今四處軍隊巡視,到處封城嚴查,各路道路管制,將來打起仗來,也許還會有更嚴的舉措。董姑娘不管是要獨自回京,還是去別處,有這個帶在身上,會方便一些。”
董嫣然含笑道謝,雙手把金牌接了過去,略一思索,又道:“不知道容夫人如今怎樣了?”
蕭逸神色微微一黯:“她受了點刺激,心智似乎有些不太對。”
董嫣然道:“我對於醫術也略有心得,不知能否讓我看看容夫人?”
“若董姑娘能治好她,那就太好了。”
蕭逸親自把董嫣然領到了楚韻如帳前,知道女子診病,說不定要有些貼身之事要做,便不進入,只是在外頭等著。旁邊有軍士拿來椅子,他也不坐。
過了很久,董嫣然才走了出來:“夫人神智非常清醒,她記得所有人,記得一切事,可就是認定,容公子沒有死,堅持要去找他。”
蕭逸道:“有沒有辦法治得好?”
“王爺真的以為這是病嗎?真的以為一定要治嗎?她現在行動思考,一如常人,有什麼不好,一定要她承認容公子的死,受椎心刺骨之痛嗎?”董嫣然微微一笑:“更何況,她認為容公子沒有死,真的沒有道理嗎?當別人用眼睛來看一切時,也許她是用心來看的,她的心告訴她,死的不是她心愛之人。這種事,別人無法理解。眼睛或許會被遮住,但心,卻永遠不會。”
蕭逸沉聲問:“董姑娘的意恩是什麼?”
“沒有什麼,打擾王爺太久了,容我告辭吧!”董嫣然略一欠身,然後轉頭飄然而去,全不在意蕭逸會有什麼反應。
軍士們沒有得到蕭逸的命令,也不敢攔她,只能看著她一襲青衣,飄然而去,恰似一朵白雲,來了又去了,不帶半點菸塵。
蕭逸略一思考,轉身回了自己的主帳,同時盼咐:“請誠王一個人過來。”
蕭遠走進主帳時,帳中一個閒雜人等也沒有。
蕭逸淡淡道:“坐吧!”
蕭遠冷冷道:“不必了,你叫我到這裡來,不會是為了讓我坐,有什麼事,直說吧!”
“這裡沒有閒雜人,我也向你保證,今日的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蕭遠挑起眉頭:“什麼意思?”
蕭逸定定看向他:“當日在獵場行刺我的雪衣之人,是你們兄弟派來的吧!”
蕭遠長笑一聲:“一派胡言。”
“你知我知,眾人都知,此事,我若要追究,早就做了,我答應過容若,不再做任何骨肉相殘的事。現在我只想為容若報仇,我要知道,有關刺客的一切,弄清他的身分來歷,我才能找出他的弱點,我至少要弄明白,他為什麼要把蕭性德帶走,如果蕭性德在,容若不會死。”
蕭遠冷笑一聲:“這些事,我怎麼會知道,攝政王你手段厲害,自己就可以查到了。”
蕭逸不理他冷嘲熱諷:“當日你是怎麼和他接上頭的?是不是納蘭玉說的?他為何願意為你們所用,你們對他了解多少?”
蕭遠漠然說:“你應該知道,這些問題,我永遠不會回答的。有些事,寧被人見,莫被人知。當初的事,你沒有證據,就算要殺我們兄弟,也要背上誅殺先帝血脈的罪名,可我要是回答了你的話,就是把可以名正言順要我母子、兄弟性命的刀子送到你手中了。”
蕭遠說完,拂袖往外而去。
蕭逸的聲音從後面淡淡傳來:“只當是,為了容若。”
蕭遠的回答,是一聲冰冷的低笑。
蕭逸靜靜坐著,看蕭遠離去,慢慢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倒滿一杯酒,慢慢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