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昊德今年十三歲,與寶辰同年,不過比他大了幾個月,所以還需要上學,只不過皇帝上課,是由太傅在御書房親授,而其他皇子皇孫,王孫貴胄則是在皇家學院裡,被各位夫子教習。
“前幾天欽天監的人跟我說,咱們良國將迎來一個暖冬,所以梅花的花期恐怕不長,微臣這是在加緊時間賞梅呢。”寶辰笑嘻嘻地說道,做足了惜花之人。
正品酒的紅袍少年一聽,頓時將口中的佳釀給全數噴了出來,他起身走到寶辰跟前,毫無形象地蹲了下來,也順手給了他一個糖炒栗子,諷刺道:“就你?還賞梅?我看,你是賞到了賭坊去了吧?”
謊言被拆穿,寶辰也不惱,只是哼了一聲,看向了那石桌上的酒壺,可惜地搖搖頭,道:“二哥真是越發浪費了,這桂花酒,可是東越國的名酒,聞這味兒就知道,是東越國今年年初的時候剛剛進貢的,至少十年份了吧,嘖嘖,這可是一口值千金的酒啊,你就這麼噴了?”
“就你廢話多!”宗政綿德拿著玉指戳了戳寶辰的腦門,然後說道:“我這一口千金算什麼,攝政王那裡,可是有‘一杯一座城’的封神酒呢,你怎麼不拿出來些,孝敬孝敬咱們啊?”
“拿出來?”寶辰咂咂嘴,給了宗政綿德一個爆慄,瞪眼道:“你這說的是偷出來吧!誰不知道我父王寶貝那封神酒緊著呢!我要是敢偷出來,他不打斷爺的腿!”
“切,少來,你父王捨得動你一根寒毛嗎?”宗政綿德不以為意地說道。
“……”寶辰嘴抽,他是不捨得動自己的寒毛,可他捨得動自己的小屁屁啊!每次犯錯,他就要被打屁屁!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這一招,每次打一個地方,很痛的好不好!
“時辰不早,朕先回御書房了,二哥,照顧好寶辰。”宗政昊德站起身,由著宮女為他整理了衣袍後,說道。
“不用你說。”宗政綿德倒是不客氣,他生硬地回了一句,然後一把將寶辰給拉了起來,道:“走!爺今天也逃課,咱們去逛逛醉休樓!你不是就愛那裡的花娘嗎?”說到這裡,他的心裡竟然有點酸,又有點憤慨,真是奇怪的感覺。
“不去不去!今天不能去那裡!”寶辰連連擺手著後退,他跳開了三丈遠,說道:“今天父王就在家,要是被他逮到,我不死也蛻層皮!”
“呦,你倒是學會怕了?”宗政綿德雙手抱臂,樂呵呵地諷刺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勾肩搭背地漸行漸遠,而梅林之後,溫潤少年看著他們直到消失在了梅園的出口。
“皇上,太后請您晚間去她那裡用膳。”這時候,一名宮女走了過來,行禮後,說道。
“知道了。”宗政昊德垂下眼簾,冷冷地說了這一句。其中的冷淡,倒不是對著他的親生母后的,他的溫和他的笑容,只是在面對那個少年的時候,才會不自覺地出現。
他轉身,衣袍在寒風中滑過了冷冽的弧度,苦澀也在心間蔓延。只要他還是攝政王世子,而自己是皇帝,那麼他和他之間,總是要有一個人受傷的。因為不是他最後得以親政手握軍國大權,就是攝政王登上皇位,而自己這個廢帝永不得天日。
如果,寶辰生在尋常人家該多好,或者說,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該多好……
一聲綿長的嘆氣聲在梅林中輾轉,與暗香相和,終是化為清風再無蹤影。
京城的大街上,一如往日的繁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兩名紅衣少年並排行走在大街一側,出眾的容貌引得不少路人注視。
“二哥,你也忒小氣了,連個侍衛都不帶,一點排場都沒有。”寶辰整了整額頭上的烏髮,露出了描著梅花形狀的花鈿,鮮紅豔麗的顏色,在冰天雪地下,彷彿能熠熠生輝。
“怎麼的,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