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拿他沒辦法,因為他採的那些花,據說都是自願的。
平素和這人的相識,就是在這人剛剛採完花從一座大宅子裡跳出來的時候,那時候平素正好從軍營裡出來準備去買酒喝。兩人先是打了一場,自然是平素贏了,他們隨後一拍即合就常常一起出來喝酒了,最常的去處便是雲樓,畢竟雲樓多美酒。
“誒?”歐陽展眉挑眉,頗有興趣地說道:“我就說今天咱們都走到雲樓門口了,你不進去喝酒,反而躲在了這裡觀望。還以為是你和這攝政王世子有什麼仇呢,原來,是你看上人家了啊。”
“知道就好。”平素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眸,他抿唇微微笑,他在想,到底會是他先來見自己呢,還是自己先去見他。
“唉?我還以為你不會承認呢,你倒是大膽,古往今來的斷袖之人,大多都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你倒是承認得乾淨利落啊。”歐陽展眉頗為驚訝地瞪了瞪雙眼,心中感慨萬千,倒不是因為自己喜歡男人而說不出口,而是覺得身邊這個男人能夠有勇氣將這種異樣的愛掛在嘴上而感到神奇和讚揚。
“我喜歡他,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平素扭頭坦言道:“只是我愛他,他卻不一定愛我,所以,我只能儘量不讓他困擾。”
“沒想到,你平時做事雷厲風行,手腕挺硬的,對待那個紈絝子弟,你倒是真上心了。”歐陽展眉挑唇一笑,微微有些嘲諷,他是聽過寶辰事蹟的,對於這種仗著祖上積德,只知道玩樂的富家或者皇家子弟很是不屑。
“他的好,只要我知道就行。”平素哼了一聲,對歐陽展眉說道:“如果你知道了,我不介意殺人滅口,然後拋屍荒野。”
“你認真的?”對威脅的某人挑挑眉,見對方抿著唇點了點頭,頓時後退了數步,眼淚狂飆!娘啊,這個愛情的瘋子誰來拉走啊!
寶辰在雲樓有專用的廂房,是坐北朝南的好房間,冬天溫暖不潮溼是最基本的條件。
在海河郡的這一間包廂自然也不例外,一如既往的奢華,那白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的簾幕隨著窗戶灌進來的涼風緩緩飄蕩著,偌大的房間裡,傢俱並不多,大床一張,臥榻一條,茶几座椅數件。但這些傢俱每一件都是精品,或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或因其材質之珍貴與特別。
“少爺,需要奴婢去換香料嗎?”青蘿聞了聞,覺得這房間的薰香並不是這一年寶辰習慣的那一種,便福了福身問道。
“不用了,將薰香都撤了吧。”寶辰搖搖頭,覺得頭有些脹痛,便揮了揮手。
“小的這就去撤了。”那掌櫃一聽,忙招呼了身邊的小二將薰香都撤下去,又問道:“世子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下去吧。”寶辰跨進房門,徑直走向了視窗,他倚著窗欞,看著下面街道的繁華,卻覺得自己彷彿再也聽不進任何的喧囂,心中猛地壓抑了起來。
紅霞去熟悉這家雲樓的設施,特別是取水洗衣的地方。青蘿則關上了房門,走到寶辰身邊,偷偷觀察了一會兒後,道:“少爺,又想起那位了?”青蘿並不知道“那位”是誰,只是她知道,寶辰每次清明的時候來南山寺禮佛,為的就是那位。
“是啊,每年都在想,每天都在想。”寶辰說著,想起了那日刺殺自己的黑衣女人,那收雲掌,那錯步,明明就只有父皇和武晴天會……
“少爺……”青蘿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低低地喊了一聲,少爺心中對那位的思念有多深,她們這些做貼身丫鬟的都看在眼裡,但他從沒有露出過怎樣脆弱的表情,只是每每都像現在這樣,臉上失去了笑容,語氣也變得清淡和悠遠。
“青蘿,你說,人死了,可以復活嗎?”寶辰突然問道。
青蘿被問得有些心涼,感覺怕怕的,便怯怯地說道:“應該是沒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