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臣自然不能推脫,只是皇上,這軍情大事,有您參加會更好。”宗政綿德不動聲色地反將一軍。
宗政昊德臉色微微一僵,然後笑著說道:“你們先商議著,朕陪寶喝杯茶再來。”
“……哼!”宗政綿德這個氣,轉過身就冷哼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進了軒轅殿的內室,撲面而來就是幾份糕點清甜的香氣,讓寶辰滿意地揚了眉。
宗政綿德見了,心裡讚揚了車耀榮一聲,決定今年給他多撥點俸祿。
“今年清明,寶辰還要去南山寺嗎?”茶點吃了一半的時候,宗政昊德拿了明黃色的帕子遞給了寶辰,一邊又問道。
“去啊。”寶辰點點頭。
寶辰有每年清明去南山寺一趟的習慣,這日子不是南平先皇駕崩的日子,但卻是寶辰用來懷念那個父親的日子。
“還是我一個人。”寶辰搖搖頭,他不想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王,雖然宗政久寒早就已經看過幾回。
“朕一直想問,你是去祭奠誰嗎?”宗政昊德斟酌了半響,還是問出了口,這個問題他在心裡放了六年了,他有些忍不住了。
寶辰捧著清茶的雙手頓了頓,隨即垂下了眼皮,道:“一個親人。”
“啊……”宗政昊德見此,將眸光轉向了別處,他將寶辰口中的親人當成了他的親生母親。
“我還以為,你會再問點什麼呢。”寶辰突然抬起頭,呵呵笑了,有些釋然,也有些深沉。
“那寶願意說嗎?”
“沒什麼不能說的。”寶辰低頭喝了一口暖茶,淡淡地笑了起來:“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查過,死因是中毒。”
“誰下的手?寶知道嗎?”
“知道,躲不過就是那些人罷了。證據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只要最後確認,就是他們的死期……”寶辰勾唇淺笑,豔麗的面容上綻放著無雙的美麗,只是說出口的話語卻令人膽戰心驚,饒是在位多年的宗政昊德也不得不捂住了心臟。
他看著寶辰,淺淡的表情掛在他的唇角,冰冷得彷彿能將暖茶的水汽都結成冰霜。他一直知道寶辰並不是真正的紈絝子弟,他只是把真性情的一部分給掩藏了起來,他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寶劍一般,等待它的是奪目的未來。
然而今天,他看著這時候的寶辰,卻只得推翻這個比喻。他不是未出鞘的寶劍,他更像是一把殺盡千萬人,染上萬重血的戰刀,只是如今,他自願將刀藏在了刀鞘之中,等著適合的時間重見天日。
“他們不是良國的人?”宗政昊德心機不淺,生性聰敏,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一層去,如果那些仇人是良國的人,以攝政王對寶辰的寵愛,殺幾個人又有什麼難?
“啊,是南平的人。”寶辰點點頭,總覺得說“南平的人”這樣的話有些奇怪,就好像叫自己的名字一樣,感覺有些變扭。
“難怪聽這次從南疆班師回朝的將領們說,有一次二皇兄喝醉酒說胡話時,提到了要為寶辰你,披甲掛帥,開疆闢土,踏平南平大地。原來,是為了給寶辰報仇?”
“哈?這期間是沒什麼關係的吧。”皇帝生性多疑,雖然宗政昊德對自己很好,可對其他兄弟就不一定了,所以他決定為宗政綿德說些話:“你別聽他發酒瘋,那只是酒後戲言。可不是為了我去開疆闢土的,我還沒有做藍顏禍水的本事呢。”
宗政昊德的目光變得幽深,他點點頭,沒說什麼話。
王粲穢亂宮闈,被貶去一切官職,因其老父長兄曾經或者正在朝為官,對朝廷貢獻巨大,所以免去了抄家滅門之禍,要求王粲一世不得入朝為官。
那一邊王家的人愁雲慘淡,寶辰這一邊也不怎麼好過。
欽天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