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各屋的抹布洗洗,這麼髒擦了桌椅也不乾淨。”許寧娜乍著兩手說。
蔣立言不由自主地看著那雙滴著水的嫩白。細彎的眉、閃著波光的眼、修直的鼻、薄薄的紅紅的唇,一個白淨、恬然的女子立在蔣立言面前。
蔣立言感覺自己的心猛得“撲通”了幾下,連忙把眼光轉向旁處:
“你們組聯部怎麼把辦公室的工作做了?”
“那有什麼,誰有空誰幹唄。”
“你怎麼到三樓洗,一樓不也有水麼?”
“上樓和下樓一樣,怎麼,你的領地不讓上啊?那你趕快把二樓的水管修上。”許寧娜盈盈地笑著。
“秋田這小子,這都是辦公室的活兒,回頭我找他。”
“哎,剛才下去的是你的那一位吧?”
“算吧,她叫陳玲。”
“多好啊!你可甭欺負人家,你洗吧,我下去了。”
許寧娜端著放抹布的盆走了,蔣立言心裡卻有些那個,說不清楚,他接了一捧水,使勁地攥:
“尤物!”
4、
“你爸媽對咱倆的事有轉變嗎?”
“我沒問。”
“怎麼又沒問,咱們都這麼長時間了,總這樣沒結果地下去,別人會說閒話的。”
“我不是不想問,他們不同意,為這事吵得還少嗎?現在他們乾脆不提了,用沉默以示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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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聰跟我說已有所緩和了。你的終身大事,家裡怎麼也得議議啊!”
“我妹妹不知道,我爸媽頑固著呢,自從跟志輝分手後,他們心裡就結了老大的疙瘩,吵了好幾次,現在乾脆撒手不理了。”
“我真不明白,要不就包辦,要不就不聞不問,哪有這樣的父母?!”
“他們有他們的想法。”
“什麼想法?宋志輝,家庭條件好、工作單位好,可技校畢業、木木訥訥的,有什麼用
《青春雪》 第一章(4)
?!只看見眼前的利益了,也不問問女兒的感受,整個兒一個獨斷專行!”
“你甭那麼激動,他們也是為我著想。”
“我覺得我也夠可以的了:論才,大學中文專業、青年作家;論貌,一米八零,也算相貌堂堂;論真心,咱們都快兩年了,你明白我對你怎麼樣!”
“說這些有什麼用?老人們看的是實際的東西,經濟基礎、住房,他們不注重你多有才幹,以後又如何如何。”
“不可理喻!你們家怎麼這樣,象路人一樣冷冰冰,整個兒一個資本主義。”
“你別胡亂用詞好不好?”
“我胡亂用詞?怎麼也比胡亂辦事好!今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和家裡統一了看法,後悔跟那個技校生吹了,是不是……”
“你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心被噬咬似的疼,蔣立言還沉浸在與陳玲爭吵時的忿然中,腳步沉沉的。他們的戀愛算得上困難重重:他們在學校裡相識、相知,剛剛與前一個女友分手的蔣立言被活潑、明麗的陳玲吸引;可陳玲也有一個男友:宋志輝畢業於市裡的一所技校,家裡有些條件,給安排了一個好單位,這些被陳玲工人出身的父母看中,把他與讀大二的陳玲撮合在一起。陳玲不是一個張揚的女孩,她遵命式的與人家談著。宋志輝時常來學校找陳玲,相貌平平又不善言辭,令蔣立言氣悶繼而替陳玲不平,遂向陳玲發起猛烈的愛情攻勢。當時蔣立言在中文系可謂才名昭昭:省裡的一家詩刊成組成組地推出他的詩作,他又是系文學社的社長,把社刊《春潮》辦得紅紅火火,聞名於省內高校。才子蔣立言在學校的女生眼中絕對是一顆星,而且他的口碑不錯,純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