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叨唸著,“還我枕蓆,還我枕蓆……”
胡亮根本不懂它說的是什麼,這是鬼說的語言,與活人說的話,當然不一樣。雲子諾倒是一下就明白了,就問胡亮,“你這幾個月裡面,動過屍體腦袋下面的枕蓆嗎?”
“啊?枕蓆?”胡亮被問悶了,什麼枕蓆,沒有啊。現在的人誰用那個,再說屍體送來殯儀館的時候,都是套著專用的裝屍體袋子。
忽然,胡亮想起一個細節,“兩個月前,有個病人的家屬很奇怪。”
胡亮那天去醫院收屍,“那是一個老人過世了。當時在醫院裡有很多家屬,好像還有他的朋友吧。我們收屍的時候,其他人都去送行了。我看到有個人在整理病床,好像是將枕蓆拆了下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難道是這事情?”
雲子諾將靈氣射向那團黑霧,隨著一聲“凝”,黑霧慢慢變出人形,最後凝成了一個老人的樣子。“是他嗎?”
胡亮仔細一看,他也算是個記性好的,馬上就與那個屍體聯絡了起來,確定地說,“就是他!”
雲子諾明白了,這團黑霧多半丟失了枕蓆,卻也找錯了人。老頭將收屍人錯認為偷他枕蓆的人。雲子諾弄清來龍去脈,也不與黑霧多話,施法念到,“塵土已歸,汝河不歸?”
遂將黑霧淨化了。又將胡亮身體中殘存的煞氣化去。
“沒事情了,是它找錯了人。”雲子諾對胡亮說,“枕蓆也算是一件有用的東西,有人將枕頭看做兩個世界的連線點,人的氣息都留在枕蓆上,它不小心不見了,對於一些執念深的靈體而言,就是失去了兩界的聯絡點。不過你倒是代人受苦了。”
“我已經將你體內的煞氣除去了,你接下來好吃好睡,過一段日子就能恢復了。就是還請你把那個死者的資訊給我一下,我得找到真的拿了枕蓆的人,看看他要做什麼。”
胡亮自是答應,也請雲子諾事後將為什麼要拿枕蓆的事情與他一說,畢竟這段時間的苦,他受得不明不白的,總要知道一下真相吧。
***
雲子諾透過胡亮的資料,又排查了許久,找到了一個對的上號的人,叫陳杭昉。是老人的遠房的一個孫女輩,目前就在北平。
雲子諾找上了這個陳杭昉,她覺得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拿走一個死人的枕頭套,這事情總有說不出的古怪。
傍晚,雲子諾在陳杭昉上班的公司門口等她。下午五點一過,許多白領走出寫字樓,不多時就見陳杭昉也出來了,這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
“你好,我姓雲。來找你,是為了那個你拿走的枕頭套。”
陳杭昉突兀地被攔了下來,一聽雲子諾開門見山的話,馬上就臉色一白,剛想要開口否認。
“你不用否認,你已經使用了它吧。我只想聽聽緣由經過,沒有別的意思。當然如果你不承認,又是另一種問法了。”雲子諾沒有與她客氣,做出偷走枕套這類的事情的人,繞彎子什麼的也沒有必要了,總是有些奇怪的原因。何況還有人為她擔了無妄之災。
“我們到別的地方去說吧。”陳杭昉見瞞不過了,就與雲子諾一起走向一個M記。
“我偷枕頭套也是無奈之舉,是為了來治病的。”陳杭昉慢慢解釋道。
陳杭昉原本就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但是一年前不知怎麼的得了千日瘡。臉上都是痘痘,看過許多醫生都不見效。
女孩子的臉不好看了,又是滿布痘痘,讓陳杭昉的生活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同事們對她背地裡的嘲笑,加上那個時候與原本戀人的分手,都讓她抑鬱不已。本來還算開朗的女孩子,一下子沉默寡言了許多。連帶對工作也影響頗深,老闆也有了意見,話裡話外讓她調整狀態,不然走人。
陳杭昉只好一面努力工作開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