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頭微一揚手,示意他附過耳來,水天星把耳靠了過去,卓老頭把聲音壓得很低,說道:“他們在找的是投降後失縱了的出帝石重貴!”
水天星全身一震,震聲道:“什麼?”出帝石重貴其勇武的事蹟及抵抗外族之高尚情操向為水天星所敬重,作風與當年其叔父石敬瑭,對契丹附首稱臣,甘願自貶身份稱為“兒皇帝”的出賣民族自尊以求個人富貴完全不同,想不到的是他竟沒有隨晉而亡,卓老頭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坐直身子後正色道:“千軍萬馬要攻破堅城甚易,但要活捉真正的武林高手卻難!”
水天星定下神來,默默地點了點頭,卓老頭續道:“我看老弟你雖然也是慣常四處走動之人,但步履散漫,動作間無甚活力,量來也沒有練過武藝,現時北方時勢未定,局勢甚亂,除契丹軍橫行外,山野間的盜賊亦甚多,老頭我奉勸一句,老弟若沒有甚麼要緊之事,在探親後儘快回南方居住吧!”
此時二人的菜餚已到,小春與水天星久未相見,故替他點了一桌子的小菜以聚故友,更親自過來坐下相陪,水天星笑道:“你這小子不用幹活嗎?”小春面上一板,叫屈道:“這麼久沒見水大哥,你一來便冤枉了小春,我可是先問過端木叔叔才過來坐的,端木叔叔一聽到是你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差不多要把所有菜式都煮出來給你吃一樣,這滿桌的菜其實都只是一半左右。”
水天星離鄉已久,今天乍逢好友,又承蒙對方於百忙中還熱切招待,心下感動,但心想不可冷落了卓老頭,轉頭向他說道:“卓老伯,乘熱吃吧!”卻見小春把一酲酒放了在同桌那醉漢的面前,他眼見有酒,也不理是從何處得來,舉頭便把酒乾盡,跟著又重新伏在桌上睡了起來,水天星低聲問道:“此人是誰?又是來飲閒酒的?”小春亦壓低了聲音,笑道:“這位大叔來了這裡己有數天,天天都是這般喝至爛醉如泥,酒醒之後首要的事,就是再重新要酒,我有空時曾陪他坐坐,他邊飲邊些江湖上的故事我聽,倒也蠻有趣的。”
大廳中眾人越喝越多,把場中的氣氛推至最高點,當中不泛草莽之士,江湖中人,慢慢的便談起了許多武林佚事,但江湖之事,有許多都以訛傳訛,說到後來都變得十分怪誕難信,漸漸地都靜了下來,只聽一人便忽然大聲地道:“適才這位兄弟便說得對,劉知遠那傢伙便不是好東西!手上坐擁十萬兵馬,卻沒有用來對抗契丹狗種,相反盡向他們獻媚進貢,真是不知羞恥!”中土百姓於晉主石敬瑭統治之時,除了到對外族稱臣感到羞恥,喪失了民族自尊之外,還因石敬瑭要討好契丹,每年均要向契丹輸送大批銀、絹,此舉大大地加重了百姓的負擔,故大多對外族都抱有憎惡對抗之心,故此言一出,廳上眾人都是高聲附和,有人更走了過來,跟水天星敬酒,水天星酒量甚佳,都是來者不拒,忽然間又有一人說道:“當今之世,到底還有哪一位英雄豪傑,可以把中原此戰亂頻繁,朝代瞬間換轉,百姓民不遼生的局面扭轉過來,驅除外族,把番邦狗種全數趕回關外?”
其中一人忽掩面痛哭,嚎道:“出帝石重貴勇猛無匹,曾數度大敗契丹狗種!惜用錯了杜重威!以致英年早逝!可恨呀!”眾人都轟然齊聲稱是,同時不停地咒罵杜重威,直把他的祖宗十八代也搬了出來罵個痛快,石重貴的事蹟於這數年間確是傳遍了整個神州,其勇於對抗外族的表現,即使在南方諸國中都被人大為稱許,水天星眼見群情洶湧,低聲對卓老頭道:“石重貴如此深得民心,若真的逃脫了的話,絕對有東山再起之能,怪不得劉知遠及耶律德光都那麼心急欲把他除之而後快。”
卓老頭瞪了瞪眼,卻道:“有那麼簡單嗎?一個人即使再蓋世神勇,一旦經受如此挫敗,豈是說說便能再起?再者,若你是劉知遠,會放棄這麼一個稱帝的機會?”水天星一震,但心中便知道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