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帶來的,這臭小子又怎會懂得解毒,敢情是你著他來以言語擠兌於我,但司馬江河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卻搖了搖頭,正色地道:“我不知道。”
張出塵皺眉說道:“你們這些老江湖怎麼想東西永遠也是這樣複雜?一句說話,習大老爺你信還是不信?”習霸月一向地位甚高,只有受有尊敬,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無禮對他說話,更不要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但眼下親兒性命危在旦夕,一咬牙下,說道:“張……小兄弟,我信此事與你無關,請問可否賜予解毒之法?”
司馬江河眼見張出塵盡駛順風之舵,只覺好笑,但習氏兄弟中毒已深,怕他們捱不住一命嗚呼,幫口說道:“張兄弟,這是甚麼毒,怎生解法?”
張出塵收起笑容,正色說道:“這是萬毒宗的毒功,稱為“黑煞”。”
眾人聽著面面相覷,均沒聽過,張出塵續道:“那是萬毒宗最上乘的功法,把毒質混和獨門內力使出,中毒者體內的毒質,一來甚難消解,二來會對侵體逼毒的內力不住趨避,即使貫進十成內力,亦毫無用處,知否為何這麼厲害的毒功,卻靜寂無名?皆因中此毒者,向來沒有生還之人!”
習霸月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對他開始產生信任之感,便司馬江河亦沒有想過他竟對那毒的背景如此清楚,眾人便造夢也想不到,當年顧落陽身中上官炳貫滿“黑煞”奇毒的“萬墨針”暗器,毒素全數深陷經脈穴道之中,強行以內力包裹毒質多年,雖終無法解去此毒,但於此毒的名稱,特性,以及抵抗之法,早已查察清楚,及後更傳於張出塵,作為行走江湖時傍身之用,亦幸好如此,當年張出塵才沒有喪命於同是使毒的無慾手上。
而現下習氏兄弟身上所中之毒,雖有“黑煞”之特性,卻沒有其強烈之毒性,否則二人當場便給毒斃,哪可捱到此刻?張出塵隨即向習霸月說道:“習大老爺可先把內力,從丹田處貫入,把盤結的毒質衝開,接著以快速的手法,順著封了“極泉”,“青靈”,“少海”,“靈道”及“通裡”這五大心經要穴,再從右掌之處匯入內力,從心包絡經把毒質壓向“天池穴”,當可迫出此毒。”
習霸月與習德聽完,忙一起替習氏兄弟逼毒,只感先前捉摸不著邊際的毒質,依著張出塵所授之法,竟能緩緩的以內力逼在一起,本已沒甚氣息的習中非及習中凡開始大聲呻吟,習霸月與習德感到已差不多了,互望一眼,隨即“嘿”的一聲,習氏兄弟一起“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雙目微睜,緩緩轉醒過來,低聲叫道:“爹,二叔。”
張出塵也想不到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竟救了習氏兄弟之命,眼見他們全都大喜過望,不由得亦感到一陣欣喜,畢竟自己是個孤兒,往往看見別人體現了骨肉親情,自己會覺得高興,司馬江河拍了拍他的肩頭,二人相視一笑,心靈互通。
玄渡見習氏兄弟已能說話,便道:“眼見毒質既清,習施主還需給兩位公子服用些去毒清心之藥,以求淨盡體內毒性。”
習霸月把兒子扶好睡下,隨即轉過身來,向張出塵一揖到地,說道:“張小兄弟高義,不計前嫌,習霸月敬服。”蓋因他知道,張出塵若有心害他兒子,只要冷眼旁觀便可,又何需大費周張的教他解毒,張出塵忙躬身還禮,笑道:“現下大可問問令郎,是誰人下的毒手。”
習氏兄弟對望一眼,卻面現尷尬之色,習中凡眼珠一轉,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在集賢莊中走著,只覺眼前一黑,便已中毒。”習霸月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當中,習中凡一向具急智之才,卻跡近狡猾,沉聲說道:“現在非常時期,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從實說來。”
習中凡不知祖父已死,聽著父親的說話之中隱具殺氣,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說,習中非撐起身來,說道:“先前……先前我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