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可辨。很快,一切都淹沒在哪醉人的暮色裡了。
這是董智和楊醜醜的第一次接觸,以前他們也許見過面,但沒有過任何接觸,只是身邊匆匆的過客而已。
楊醜醜從看到董智的第一眼起,內心裡就有了一種震顫的感覺。對她來說,那天正好要去找麻友,當看到馬路上圍了那麼多的人時,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腳步,在她自言自語地問起眼前的事時,不想卻聽到一種足以使她心動的男中音,那聲音是那麼渾厚,在柔和中蘊含著剛毅,同樣只是一句普通的閒聊,從他那裡出來時是那麼的好聽。她很自然地循聲一看,差點叫出了聲,“這不是那個唐僧嗎?”原來,那一段正好播《西遊記》電視劇,她把董智和演唐僧的演員重疊在一起,在她眼裡他們太像了。這才使她像端詳久別歸來的遊子般打量起董智來。說實話,她當時有點失態,但好在董智是那種表面上冷漠的男人,加上這種失態只發生在瞬間。儘管如此,楊醜醜當時還是有點羞的感覺。
董智約有一米七幾的個子,留著寸頭,顯得特別幹練,一張大中華臉上,兩道大刀眉下是兩隻大大的眼睛,大大的雙眼皮,長長的眼睫毛,閃著善良而又智慧的光芒。他的目光從你身上掃過時,就像一把解剖刀,能劃開你的皮囊而看到你的一切。楊醜醜那天在馬路上看到董智時,就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犀利的目光。但是,那智慧的光源卻是善良。他那四方帶圓的臉活像雲崗石窟那些大佛,面帶慈愛之光。那稜角分明的唇線,又透著性感和堅毅,嘴角左上方那顆大大的黑痣,使他顯得更加與眾不同。那眉宇間的皺紋都是那樣的悠遠,彷彿一道波濤向遠處抒卷。白白淨淨的臉上,一副黑框眼鏡,透著知識分子的儒雅,顯得文質彬彬。還有那男中音一般的話語是那麼的雍容華貴,使楊醜醜久久難以忘懷。
這就是董智留給楊醜醜最初的記憶,即使幾年之後,楊醜醜一談到當初見到董智時的情景時仍會激動不已。
楊醜醜不知為什麼,原計劃去找麻友打麻將,可當她看到在馬路盡頭董智的背影消失後,卻沒有去找麻友,而是獨自走回到家,她的丈夫每天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起了呆。
董智的形象彷彿總在楊醜醜眼前晃動,攪得她心神不定,六魄不安,渾身不自在。她想:那個人那麼白淨,那麼與眾不同,那麼氣宇軒昂,單就他那渾厚的聲音也足以使她有如痴如醉的感覺。她獨自想著心事,百無聊賴。她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她走到廚房,一點也不想做飯。無奈,她又走進臥室,向窗外看了看,窗外已是一片暮色。她拉上窗簾,又開啟了燈,抬頭看了看那發著淡淡柔光的燈,覺得她自己的內心也被照得特別的透亮,胸腔內似乎什麼也沒有,而自己只是一個軀殼。
楊醜醜熄滅臥室的燈,又走到客廳,順手開啟電視,是體育比賽節目,她隨意換了幾個頻道,都覺得不好看,又順手用遙控器關了電視,又開了電視,就這樣反覆了幾次後,她在黑暗中靜坐在沙發上。
楊醜醜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眼前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剛才那個男人就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看著她,她也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那個男人轉身走了,她一睜眼,屋裡還是漆黑一團,她知道自己剛才是幻覺。
楊醜醜渾身燥熱,細密的汗從全身各處湧了出來,手心裡也有了汗,她自言自語道:“今天怎麼這麼熱呢?”於是,她又走進臥室,撲倒在床上,她的面頰無意中貼在了棉被的綢面上,頓時便領受到了絲織物那特有的涼爽,帶給她一絲的怯意。過了片刻,她心裡又煩躁起來,她只好起來,赤腳在房間裡來回走著。
楊醜醜走進洗漱間,擦了一把臉,又走到臥室,一倒身躺在席夢思上,禁不住自己笑出聲。心裡嘀咕道:“真有意思,馬路上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