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微弱的一聲呼喚——“陛下,陛下救我……”
是躺在床上的宸妃,在昏迷中不停囈語著。
趙淵急忙轉身,一把握住她的手,以為她即將醒來。
“宸兒!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朕什麼都答應你……”
原本正在持珠唸經的太后,聽到趙淵的話,猛地睜開眼,她手上一用力,108顆佛珠當即從手指間滾落,灑了一地。
“皇帝!你這是要做什麼!宸妃迷惑了你的心智!更何況,她平時對哀家的話置若罔聞,何故今日倒是如此聽話!哀家讓她跪,她便老老實實地跪,這其中難道沒有蹊蹺嗎?也許她早知那孩子沒法兒存活,便故意如此,陷害皇后,陷害哀家……”
太后畢竟是在大燮的後宮生活了四五十年的女子,又是踩著無數妃嬪屍首上位的成功者,女人們勾心鬥角的把戲,她見得多了。尤其,又是宸妃這麼精明的女子,為何早沒有身孕,晚沒有身孕,偏偏在皇帝想要廢后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小產了?
趙淵怔了怔,露出難以置信的愛表情。
“母后……為何你能說出這等殘忍的話語?你也是為人母的人,怎麼能夠如此揣測宸妃,將她想得這麼惡毒?她之所以今日老老實實罰跪,難道就不能因為想要同你搞好關係,獲得你的喜愛嗎?那毒婦是你的兒媳,難道宸妃就不是朕的女人!母后因為一己之私,便如此偏袒自家人,太過分了!”
他憤怒地一拂袖子,朝張喜吩咐道:“去備朕的龍輦來!記得多鋪幾層褥子,朕要帶宸妃離開這裡!”
說完,他又指了指跪在腳邊的幾個瑟瑟發抖的宮女。
“給宸妃穿好衣裳,記得把頭和手都遮住,不要吹風。”
趙淵發話,在場的太監宮女立即全都行動起來,太后的偏殿頓時重現喧鬧。
許皇后由菀芝攙扶著,艱難站起來,一直走到趙淵的面前。
“陛下認為,一切都是臣妾攛掇設計的,是嗎?”
她因為剛剛被趙淵扼住了喉嚨,此刻說起話來,聲音依舊有些嘶啞。
趙淵看著她,片刻後,平靜道:“希望皇后能夠真心悔過,不枉費你我二十多年的感情……”
話音未落,許皇后立即尖聲嘶吼起來:“你也知道是二十多年!我在你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做了你的妻子!這麼多年來,我可曾阻攔你有別的女人!可是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肯愛我!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我只是太端莊太賢惠,比不得雲雅那樣的騷媚放蕩,她能做得出來在你面前扭腰擺臀像個青樓妓女,而我卻永遠也不可能那麼下賤!”
“啪!”
一掌重重的耳光,打斷了許皇后的歇斯底里。
趙淵放下手,狠狠咬牙:“不許你提起她。你不配。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許皇后的臉頰眨眼之間便高高腫起,她捂著臉,眼淚大顆大顆地無聲滾落,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卻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愛她……你愛她……你愛她你還是殺了她……你好狠……你好狠心啊……”
她喃喃自語著,然後雙眼一翻白,整個人昏死過去。
——
翌日一早,太后便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為由,主動提出前往秀饒郡。秀饒郡是燮國三十六郡之中,距離穎城較近,且環境極為清幽的一處勝地。多年來,皇室中人幾乎每年夏天都會來此地避暑,所以,太后前往秀饒郡一事,看起來並無任何出奇之處。
只不過,因為宸妃是在太后的宮裡暈倒小產,所以眾人都清楚,這一次是太后愧對皇帝,主動請辭罷了。
自那以後,許皇后閉門謝客,後又傳出她大病一場的訊息,只不過無人能夠證實這傳言是真是假,因為連許皇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