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焦急,然而話語卻是透著不慌不忙,女人從袖籠裡掏出個錦囊,指尖一挑,再攤開手心時,已經多了一枚烏黑的藥丸,遞與一旁的紫兒。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女人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不復方才的明豔。
“慢一些,將她抬到轎子裡,你們幾個注意一定要穩,不然,她的胸腔會裂開……”
朱兒和紫兒點頭,後面又上來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頭,四人將步蓮華從樹上輕輕拉離,托起四肢和肩背,穩穩地抬起來。
重新將手放入手爐,女子隨後緩緩跟上,臉色異常凝重。
——
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徹骨的寒,漸漸消散,再睜開眼時,自己居然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影影綽綽一室燈火,映在對面的牆壁上。
不遠處的圓桌上,支起一座小小的銀燈,一個女子燒著手上的兩排銀針。
“你醒了?等一下,我把你體內的寒毒逼出來,還真是險呢,那劍離你的心臟,便只有那麼一小段距離……”
聲音輕柔,說不出的好聽,如若不是對方一身婦人打扮,她都要以為,這女子不過雙十年華。
步蓮華想要掙扎起身,然而還不等她支起上身,那原本在眼前的女子已經一個閃身,瞬間到了她面前。
十數根被燭火淬過的細針,準確無誤地封入步蓮華周身的若干大穴,銀針扎入肌理,針身抖了幾下。
那女子莞爾一笑,“別動,你現在亂動,一會兒身體就會碎了!”
劇痛過去,轉而為四處流竄的淡淡麻癢,面板下的血液似乎流動得極快。
扎入身體的針尖開始輕輕晃動起來,在小小得幾乎看不見的針眼兒處,漸漸浮現出淺淺的黑色印記。
那應該是她在雪地裡待了太久,寒氣滲入體內,引發的毒症。
女子輕輕抬起她汗溼的一張臉,仔細地審視了半天,在她眼前舉起一根針。
“還有最後一根,說說你是誰,來廣宋山做什麼?”
步蓮華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湊近了些,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都傳入了步蓮華鼻中。
“沒有這根針,你會很痛苦的,說罷。”
她盯著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張絕世容顏,慢慢啟唇道:“我是一個殺手,我要見宋規致。”
“咦……”
那女人極為驚訝,直起了身子,玩味的表情一閃而逝。
“殺手不是應該到死都不說出自己的身份麼……”
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表情……
她彎了彎眉眼,果然信守承諾,飛快出手,將那最後一枚銀針扎入步蓮華的眉心。
“我夫君下山了,你就安心在這住下吧,等他回來,我帶你去見他。”
是……玉笙煙?!
她失聲喊出這個名字。
玉笙煙似乎有些驚訝,半晌,她才攏了攏耳邊的鬢髮,一臉悵然道:“我有好些年,沒有聽見過自己的名字了呢。小姑娘,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雖然她在笑,可是,驀地,步蓮華的背脊竄過一陣涼意。
要不要說,可不可以說?
她這邊正猶豫著,體內好像忽而出現了異動,只見身上的二十幾根針齊齊搖動,發出金屬特有的“錚錚”之聲來。
“屏住氣,不要妄動!”
玉笙煙忽然坐下,按住她的肩。
那淺淺的黑色印記,不斷加深,擴大,最終,擠出面板表面。
絲絲烏黑髮亮的血流,從各個針眼兒處緩緩流出。
鬆了一口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