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陛下恕罪,沉溺聲色,並非賢德之君所為,還望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保重龍體……”
年邁的臣子,鬍鬚鬢髮皆如雪,因為激奮,連帶著老邁的身體都在顫抖。
羋閒鶴聞言,揚了一下手,音樂驟停。
宮人迅速離場,滿座群臣,都為這老臣子,捏了一把汗。
“愛卿這是在說朕,不賢,不德麼?”
老臣子嚇得變了臉色,“噗通”一聲跪下,哆裡哆嗦地口中喊著“陛下恕罪,陛下饒命”。
滿朝文武,頓時紛紛跪下,頭狠狠磕在地上,無不恐駭。
這一句“不賢不德”,當真是嚇壞了大家。
羋閒鶴推開膩在身邊的宮娥嬪妃,挽了挽袖口,站起身來,踩著玉階一步步走下來。
眾人屏息,將頭埋得更深,身如篩糠。
他走到那老臣面前,站定,忽然大笑起來,伸出手,將他攙扶起來。
“愛卿果然是諫臣,唐太宗有魏徵,朕有愛卿,可喜可賀,國之大幸矣!”
說完,他抬手,親自為那老臣撫平肩上的衣衫皺褶,眼中亮如鬼魅,叫人看了心驚。
“愛卿,如果朕沒記錯,你的小兒子已過弱冠之年,文筆斐然,名動京野。既然如此,朕有心提拔,前幾日西北送來奏摺,說是西北軍中缺一名隨軍文書,便讓小公子去鍛鍊鍛鍊吧!”
滿堂譁然,羋閒鶴勾起嘴角,陰惻一笑,不等老臣子謝恩,轉身重回龍椅。
僵在原地,老臣雙腿發軟,再次跪下,口中謝恩,再抬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天啊,誰人不知,他的幼子體弱多病,西北苦寒之地,這一去,怕是不復返,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皇帝這一次,當真是耍狠了。
眾人心知肚明,除了暗暗壓下心悸,再無人敢多說一句。
“對了。”
羋閒鶴重又端坐在龍椅之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來。
“既然諸位愛卿都贊同招安,朕也下達旨意,可那無往城城主實在是冥頑不靈,歸降無果。朕,打算親自去一趟,諸位以為然也?”
說完,他一拂龍袍,不等有人出聲,大步離開宮殿,明黃色的身影一動,已經走出好遠。
身後的宮女太監急急跟上,只餘了跪了一地的王公貴族,群臣愕然。
旖旎糜豔的氣息流蕩在皇帝的寢宮,早有靈巧的宮女點亮了全部紅燭,一支支,足有嬰兒手臂粗細。
“都下去吧,朕一個人靜一靜……”
羋閒鶴一揮手,癱坐在矮塌上,飲了太多的醇酒,昏昏然,可是腦子裡依舊清醒。
金黃色的重重幔帳一動,從寢殿裡,走出個人來。
“你喝醉了。”
那人毫無懼色,噙著笑,手上還勾著一個不大的銀色酒壺。
羋閒鶴眯起眼,似乎並不訝異這人的出現,反而騰起身來,身形一晃,從他手中奪去酒壺,張開嘴仰脖便灌了一口,這才擲給他。
“我倒是想醉。”
他嘆了一聲,轉身大喇喇地倒在矮塌上,伸直雙腿,倒是破天荒地沒有自稱“朕”。
“我以為,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當年費了那麼多思量,剷除異己,打壓手足,不就是為了今日?”
來人閒閒地譏諷著,倒也不嫌棄,也跟著灌了一口酒,讓辛辣的味道竄過喉嚨。
此言不錯,當年太子被廢,確是羋閒鶴一手打造的,他不斷收買朝中大臣,令其在先帝面前不斷進言,反叫老皇帝疑竇叢生。
終於,在皇帝一句“奸柔成性”的定語中,太子一派終於再無回天之力。
而一直在民間擁有良好口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