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愛笑,咧著還沒長全牙齒的小嘴衝陳凌雲笑著,乖巧叫“表的”,很可愛。陳凌雲心裡熱呼呼的,伸手從腰間取下一柄小巧的佩刀,“小表弟,送給你的。”這佩刀才只有寸把長,雕刻精美,只是小孩兒的玩具。
男孩兒天生的對刀劍感興趣,裴琳見著小佩刀,兩眼發亮,十分激動。不過,他沒有伸手接,而是抬眼看父親,大概是想要徵求意見,“能收不?”
裴三爺嘴角抽抽。好嘛,敢情這孩子是刀不離身啊,來親戚家做客,他也能從腰間解下一柄小小巧巧的佩刀!是天生好戰麼。
陳凌雲的神情很真摯,很孩子氣,他一定是喜歡裴琳,才會一見面便送小佩刀。裴三爺笑著蹲下身子,替裴琳把小佩刀接過來,掛在腰間,“表哥送了琳兒見面禮,琳兒也該回送,對不對?”從裴琳腰間解下一枚青玉佩,替陳凌雲掛上,“凌哥兒,這是辟邪之物,喜歡麼?”
是一條小魚,雕刻的很精美,連魚須都活靈活現的。
裴琳殷勤指著小魚,“辟邪,辟邪。”他也不懂辟邪是什麼意思,不過,父親說的這麼慎重,那定是好的、有用的。
陳凌雲看著裴三爺明朗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點頭,“喜歡。”
姑丈對他是不是面子情,他不知道。不過,姑丈一直對他很溫和,不笑不說話,讓人如沐春風。即便是面子情,也是難得的。
陳凌雲收下青玉佩,拉起裴琳的小手,兩個孩子喜滋滋的,一起往前走。
臨江侯也回過神了,和裴三爺並肩同行,客氣的說著話,“……多蒙令兄援手,我感激不盡。妹婿,今日我要當面拜謝。”
他尋人的這段時日,裴二爺幫過他不少忙。
裴三爺笑,“自家親戚,應當的,舅兄不必客氣。二哥前日便去太倉了,今日怕是回不來。”
遠洋艦隊即將啟航,裴二爺帶著林幼輝、裴琦、裴瑅、小阿玖,看新鮮去了。當然了,他不只是看新鮮,有不少公務要處置。純粹看熱鬧的,是林幼輝,和三個孩子。
臨江侯知道裴二爺帶著家眷去了劉家港,怔了怔,“令兄倒是灑脫。”公務之餘,還要帶著妻兒去看遠洋艦隊啟航,真有閒情逸致。
裴三爺一樂。二哥灑脫什麼呀,是二嫂灑脫,是小阿玖灑脫。二嫂想去開開眼界,小阿玖在一旁起鬨,他可不就沒法子麼。唉,要不是大表哥要來,其實我也可以帶上娘子、珩兒璟兒琳兒,也去湊熱鬧。
“沒見著珩兒、璟兒。”臨江侯這會兒才想起來,裴三爺只帶著一個孩子。
裴三爺笑,“上學呢。孩子們到了年歲便要上學,輕易不許告假。”
臨江侯頷首,“如此。”
不 知不覺間到了客廳。客廳正中一張老紅木三屏式鑲大理石羅漢榻,羅漢榻上坐著位年約五十餘的女子,相貌溫厚,安靜慈祥,自然是裴三爺的母親、徐氏的婆婆,方 夫人了。臨江侯忙帶著兒子上前行禮問好,“小侄到蘇州已有多日,俗務纏身,一直到今日才來拜見世伯母,失禮失禮,尚請世伯母海涵。”方夫人笑容滿面,“舅 爺這話外道了,自家人,哪日來都是一樣的。”
羅漢榻旁侍立一位身穿大紅褙子、翡翠長裙的麗色少婦,她盈盈站在方夫人身邊,神色既恭敬,又親熱。
臨江侯拜見過方夫人,她笑盈盈過來行禮,“大表哥,多日不見。姨母她老人家可好?多年不曾回京,長輩面前疏於問候,慚愧慚愧。”
徐氏並不怎麼理會臨江侯的現狀,只殷勤問候姨母,臨江侯太夫人。
臨江侯面目含笑,“多謝表妹惦記著,家母身子硬朗,和七年前一樣。”
臨江侯和徐氏這對錶兄妹,足足有七年沒有見過面了。徐氏和她的好姨母,也有七年沒見面。